張濟連聲道:“多謝將軍栽培!繡兒,還不快謝過主公!”
“張繡謝主公栽培!”
“哈哈......”
王景大笑一聲:“繼續喝酒!”
......
張府宴散,夜風微涼。
王景回到府中,王允已拿著擬好的招賢令文書等候。
王景審閱無誤,將文書納入懷中,並未休息,即刻整裝策馬入宮。
未央宮內,王景將招賢令呈上,言辭懇切:“太後,袁紹、袁術在外,必以門第籠絡人心。”
“朝廷若不自開賢路,何以抗衡?”
“此令頒布,明示天下,唯才是舉,不論出身,則天下寒門才智之士,必雲集響應,人心可定!”
何太後見王景主動前來,心中已是暗喜,再聞此高論,更覺眼前之人實乃社稷柱石。
她當即取出傳國玉璽,鄭重蓋下印信,鳳目流盼間,柔聲道:“將軍所慮,皆是社稷根本。有將軍在,哀家與陛下方能心安。”
政務既畢,何太後卻以“尚有細節需斟酌”為由,強留王景在宮中共用晚膳。
她鳳目掃過空寂的殿宇,唯恐獨留外臣惹來流言,便順勢道:“去將陛下與陳留王也喚來,既是家宴,也免得冷清。”
不一會兒,少帝劉辯與陳留王劉協亦被喚來同席。
內侍宮女皆被屏退至殿門外。
宮燈暖黃,映得何太後肌膚如玉,卻也將席間一種異乎尋常的寂靜放大開來。
何太後親自執壺,趨身至王景案前為他斟酒。
廣袖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皓腕,袖間暗香幽幽,直沁心脾。
她目光低垂,專注於杯中物,然眼波流轉間,那份專注又顯得過於刻意。
“將軍連日為朝廷辛勞,請滿飲此杯。”
她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膩。
少帝劉辯似乎覺得筵席沉悶,隻百無聊賴地撥弄著案上膾肉,對母後親自為臣子斟酒這等逾越禮製之舉,一副懵然不覺之態。
布菜時,何太後廣袖微拂,指尖似一片羽毛,在王景手背上輕輕劃過。那觸感溫軟滑膩,一觸即分。王景目光微垂,瞥見她迅速低下的眼睫與悄然染上耳垂的緋色。
這份超越臣屬的親昵,在這寂靜的宮室中,已然難以掩飾。
王景始終正襟危坐,禮儀周全,應對得體。
但何太後每一次帶著香風的靠近,每一次看似無意的觸碰,那指尖傳來的溫軟,都讓王景手臂的肌肉為之一繃,旋即又強製鬆弛下來。
他心中了然,這鳳袍之下傳遞來的溫熱,已非無意,而是太後一次次大膽而含蓄的試探,但他才是這場遊戲的真正掌控者,何時開始,何時結束,由他決定。
王景目光清明,並未順勢而為,也未刻意回避,這種深不可測的從容,反而更讓何太後心旌搖曳。
年僅九歲的劉協默默扒著飯,將這一切——皇兄的懵懂、母後異常的紅暈與流轉的眼波、王景那看似恭敬卻掌控一切的平靜——儘收眼底。
他低下頭,眼神深處閃過一絲與年齡極不符的冷澈與了然。
方才母後觸碰到王景時,喉間泄出的那一聲極輕、宛如少女般的嚶嚀,如同驚雷般在他早慧的心神中炸響。
宴畢,王景躬身告退,身影在宮燈下拉長,步伐沉穩,竟比這未央宮的主人更像此地之主。
何太後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劉協抬頭,看看兀自望著殿外出神的母後,又望向王景消失的宮門方向。
他稚嫩的臉上閃過一絲超越年齡的疲憊與冰冷,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喃喃:
“母後的酒杯,今夜為何總是偏向那一邊……這未央宮的風,好像都跟著他走了。”
一陣夜風穿堂而過,帶來絲絲涼意。
劉協收回目光,低頭看著自己小小的手掌。
董太皇太後薨後,他在這宮中便真成了孤雛。
如今能安然度日,已屬僥幸,自己又何必多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