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隻見紅影翻滾,紅芒閃爍,卻始終沾不到那玄色身影分毫。
王景空手對敵,麵對如毒蛇吐信般的槍尖,隻憑精妙絕倫的步法在方寸之間閃轉騰挪。
身形時而微側,時而後仰,那淩厲的槍尖每每擦著他的衣襟掠過,驚險萬分,卻始終無法沾到他片縷。
數招過後,徐妙雲攻勢更急,一記淩厲的直刺直奔王景心口。
王景看準時機,側身讓過毒龍般鑽心的槍尖,右手五指如鐵鉗般驟然合攏,精準地扣死了槍頭下方寸許處的槍杆!
“啪!”
一聲脆響,是金屬與骨骼較力的聲音。
“撒手。”
王景指尖微一發力,一股霸道無匹的巨力沿著槍杆瞬間傳來。
徐妙雲隻覺雙手虎口劇震,如同觸電般發麻,再也握持不住,“哐當”一聲,長槍脫手墜地。
不待徐妙雲反應過來,王景已一步踏前,左手攬住她的肩背,右手穿過她的腿彎,微一用力,便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
“啊!”
徐妙雲猝不及防,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下意識地伸手攬住了王景的脖頸。
灼熱的氣息迫近,他低頭看著懷中女子驚愕中帶著倔強的臉:“夫人,三關已過。可還服氣?”
徐妙雲掙紮幾下,卻感覺如同撞上一堵鐵壁,紋絲不動。
她仰頭看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感受到他懷抱的力量,先前所有的不服、挫敗和驚異,都化作了難以言喻的心悸。
她咬了咬唇,最終將臉輕輕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不再掙紮,最終低聲道:“服...服了。”
王景一笑,抱著徐妙雲,徑直走入紅燭高燒的新房,用腳後跟輕輕帶上了房門。
紅燭劈啪作響,映照著兩人對視的目光。
先前劍拔弩張的氣氛悄然消散,被一種微妙而曖昧的張力取代。
王景揮手拂滅燭火,帷帳落下,將一室春光與未儘之言悄然掩去。
“輕點......”
......
與此同時,長樂宮內,何太後並未安寢。
她獨自對著一盤殘局,指尖一枚白玉棋子已被捏得溫熱。
臉上早已沒了下旨賜婚時的果決,隻剩下一層驅不散的寒霜。
她指尖那枚代表“袁隗”的白玉棋子已被捏得溫熱,鳳目中的殺意幾度翻湧,最終沉澱為一口幽深的寒潭。
“老匹夫,你錯算了一步,你以為哀家會因小妒而亂大謀。”
至於王景順勢納了唐婉的那點微妙漣漪,在此刻對袁隗的滔天殺意麵前,不過是棋盤邊落下的一粒塵埃。
心腹宮女悄無聲息地入內,低聲稟報:“太後,查清了。最初在衛將軍府內散布流言的,是袁太傅安插的眼線。”
何太後鳳目中殺機一閃而逝。
她深吸一口氣,冷聲下旨,每一個字都帶著冰碴:“傳哀家口諭:袁太傅年高德劭,不忍其過度操勞,即日起,非奉詔不得入宮奏對。”
“宮中內外侍從、禁衛,凡與袁氏有故舊牽連者,一律徹查,調離要害崗位!”
這道旨意,如同冰冷的鐵閘,轟然落下,徹底斬斷了袁隗伸向宮廷深處的觸手。
袁府密室,燈火昏黃。
袁隗獨坐案前,臉在陰影中顯得如同金紙。宮中傳來的消息,如同最後的喪鐘,宣告他在洛陽的政治生命已然終結。
他麵前攤開著袁紹、袁術的密信,“亟需大義名分”幾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心上。
前麵的計劃失敗,此刻又一個瘋狂、殘酷,卻可能讓袁氏利益最大化的終極毒計,在他腦中徹底成型。
他喚來長子袁基。
袁基見父親神色平靜得可怕,心中不祥之感驟升。
“我袁氏百年基業,已到生死存亡之關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