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個回合,王景一槍拍在古錠刀刀背,巨力湧來,孫堅隻覺雙臂欲折,古錠刀險些脫手,而王景的槍尖,已如毒蛇般指向其心口。
“一起上!”
孫芳嬌叱一聲,見父兄皆危,顧不得許多,雙刺如寒星,悄無聲息地襲向王景後心要穴。
王景甚至未曾回頭,破軍槍如同擁有生命般回掃,精準無比地磕飛雙刺,同時反手一探,如鐵鉗般扣住了孫芳的手腕,微一用力,便讓她半邊身子酸麻,再難發力。
緊接著,王景長笑一聲,體內那西楚霸王的戰意洶湧澎湃,竟主動迎向重新組織攻勢的孫堅父子及勉力再戰的三將。
槍影如山,籠罩四方,每一次碰撞都伴隨著悶響與痛哼。
不過十合,五人先後被震退、擊倒,兵器脫手,或身上掛彩,再無一人能站立。
王景持槍立於中央,玄衣微揚,氣息悠長,仿佛方才一番激鬥,隻是信手拂去衣上塵埃。
他收槍而立,目光掃過敗倒在地的孫家眾人,氣息平穩如初:“江東孫氏,勇則勇矣,尚欠火候。降我,可保富貴,亦可展抱負。”
孫堅麵色灰敗,拄著刀勉強站起,卻倔強地不肯彎曲膝蓋:“王景,要殺便殺!休要多言!”
“吾子孫權及家小皆在袁公路手中,若降,他們必死無疑!”
王景眉頭微皺,他知道勸降孫堅他們的可能性不大,畢竟也是江東猛虎!
但此時殺了他們,不過成全孫家忠烈之名,卻讓南方少了一股能牽製袁術的力量。袁術若趁機整合江東,反倒坐大,於我未來布局不利。
王景心念電轉,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目光掠過被他製住、眼神倔強卻難掩絕豔的孫芳。
“我不殺你們。”
王景開口,語出驚人:“我甚至可以放你們回去。”
孫堅、孫策等人皆是一愣,難以置信。
王景抬手指向孫芳,語氣不容置疑:“條件是她,留下,為我妾室。”
“休想!”
孫堅、孫策幾乎同時怒吼,目噴烈火。
孫芳嬌軀一顫,猛地抬頭看向王景,眼中先是掠過被視作貨物的羞辱,旋即化為一片死水般的灰寂,最後定格為一種近乎焚身的決絕。
“父親!兄長!”
孫芳猛地打斷他們,聲音初時顫抖,隨即變得斬釘截鐵:“若我一人之身,能換你們平安,換我孫家血脈得以延續。”
“芳兒,願意!”
她掙脫王景的手,後退半步,目光如淬火的寒鐵看向王景,一字一句道:“望你,言而有信!”
孫堅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麵容上的筋肉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他眼睜睜看著愛女將自己獻祭,卻無力破局,這股錐心之痛,遠勝方才王景留在他身上的任何一擊。
他最終頹然垂首,那隻曾緊握古錠刀,穩如磐石的大手,此刻在身側死死攥緊,指節因用力而一片慘白。
徐榮眉頭微蹙,欲言又止。
但想到王景此前種種布局,深遠莫測,絕非貪圖美色而誤大事之人,此舉必有深意,遂將勸諫之言咽回,默然立於一旁。
“哈哈...哈哈哈......”
一旁被忽視的袁隗,此刻發出淒厲而悲愴的狂笑,他掙紮著用殘存的力氣挺直脊梁,試圖維持世家領袖最後的尊嚴:“王景!汝今日之勢,不過曇花一現!”
“老夫在九泉之下,睜大眼睛看你能得意幾時!”
“天下,終非一人之天下!袁氏門生故吏遍及四海,必為我複仇!”
“這煌煌漢祚終將傾覆!”
話音未落,他猛地用儘全身力氣,一頭撞向旁邊冰冷的石牆!
“砰!”
一聲悶響,顱骨碎裂,紅白之物登時濺上冰冷的石牆。
袁隗身軀軟倒,氣息已絕,臉上兀自殘留著無儘的怨毒與一絲計劃得逞般的瘋狂。
王景冷漠地看了一眼袁隗癱軟在地、尚有餘溫的屍身:“厚葬之。”
隨即,他讓徐榮放孫堅他們離開,並看住孫芳,隨後他轉向那幽深、散發著黴爛與血腥氣味的地牢入口。
地牢深處,晦暗潮濕。
王景屏退左右,單獨麵對麵色平靜、眼神空洞的袁基。
“袁基,你為何不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