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一次呢?”
半晌之後,張叔夜如夢方醒,乾枯的手指指向武鬆另外一塊金印:“你的至親兄長已經死了,你也替他報仇了。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鄧宗弼、辛從忠、張應雷也紛紛看向武鬆,等著他回應。
“這一塊,是從孟州刺配到恩州。”
武鬆伸手撫摸著臉上的金印,似在回憶:“武鬆到了孟州以後,在牢城營認識了一位好朋友,姓施名恩,綽號金眼彪...當時,是恩州牢城營的管營...”
“他在孟州快活林,有一片酒店,被一個叫蔣門神的惡霸霸占,請我替他討回公道。我出於義氣,去打了那蔣門神一頓,幫施恩奪回了酒店。”
鄧宗弼聽的入了神,不自覺問道:“你把那惡霸打死了?”
“替朋友出頭倒是沒錯,打死人可就...”
張叔夜、辛從忠等人紛紛點頭。
鄧宗弼說的,沒有任何問題。
就算蔣門神真的霸占了施恩的酒店,也罪不至死。
張叔夜感覺,自己抓到了重點:“私刑殺人,還有何話說?刺配都算是輕的了,若是本官判案,定然判你個斬首之刑!”
武鬆搖搖頭,倒了一大碗酒喝下:“聽故事的人,就好好聽著...彆亂插嘴...我何時說我打死那蔣門神了?”
張叔夜等人被他這麼一搶白,頓時麵子有些掛不住了,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見幾人不再言語,武鬆繼續講述。
“醉打蔣門神之後,孟州兵馬都監張蒙方找到施恩,跟施恩說聽說牢城營來了個打虎英雄,特來看看。”
“施恩拗不過他,便將我引見於他。張蒙方很欣賞我,請我去他家當個槍棒教師。我受寵若驚,便跟著他去了府上。”
聞言,張叔夜皺了皺眉。
張蒙方的惡名...他是聽過的。
傳聞,此人貪財好色,不是什麼好人。
突然對一個配軍如此上心...恐怕,沒有憋什麼好屁啊...
剛想插嘴,便聽武鬆繼續道:“到了張蒙方府上以後,張蒙方待我極好,每日宴請我,給我做新衣服,還想將他的丫鬟許配給我為妻...我礙於配軍的身份沒接受,隻認作了妹子。”
“同樣的,我認定了張蒙方是我的貴人,發誓要以死效忠。”
張叔夜幾人暗暗點頭。
這賊寇,還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鄧宗弼性急,追問道:“後來呢?”
武鬆苦笑一聲:“後來...有一日,我跟張蒙方吃酒吃醉了,回到自己房間,就聽有人喊捉賊,我起身去捉賊,被一張板凳絆倒,幾個家丁將我做賊拿了,張蒙方此時出現,說我就是那賊。”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不認。張蒙方提出進我房間搜查,我同意了。結果,從我床下,翻出來一包袱金銀珠寶...”
“他便將我扭送衙門,縣令收了他的錢財,打了四十大板,我差點被打死,為了活命,隻能招認做賊,被判了斬首。還是施恩散儘家財,買通縣令,才改判了發配恩州。”
張叔夜聽後,心裡已經明白了七八分,卻不願意相信。
冷冷開口:“你是不是想說,張蒙方設計陷害你?可他怎麼進的了你的房間,還放下一堆金銀珠寶?”
“另外,你不是說,張蒙方很欣賞你嗎?又怎麼會誣你做賊?莫不是你真的做了賊?”
“啪!”
武鬆右手用力,瓷碗被他的巨力直接捏碎:“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是為了陷害我...蔣門神霸占施恩的酒店,就是他授意的。快活林酒店賺來的銀子,也是他拿大頭,蔣門神拿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