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張仲熊哪能讓他這麼跑了?
雙腿一夾座下馬,那馬吃痛,像是一陣風一般,朝著宿元景衝來。
宿元景將手中馬鞭揮出了殘影,試圖逃脫。
張仲熊哪肯放?
一邊縱馬狂奔,一邊張弓搭箭,瞄準宿元景後心,一箭射出。
馬背上的宿元景聽到弓弦響,慌亂間,側身一閃。
那箭矢劃過他的後背,犁出一道長長的血槽,鮮血瞬間打濕了宿元景的後背,痛的他幾乎跌落下馬。
強烈的求生本能驅使之下,宿元景咬緊牙關,身體趴在馬上,雙手勒住馬脖子,雙腿不斷用力踢打馬的腹部。
後邊的張仲熊見宿元景受傷,心中大喜,再次張弓搭箭,卻因為宿元景伏的太低,無法精確瞄準,很是焦躁。
突然,他咧嘴一笑:“真是蠢材...爹曾經教過我,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一邊說著,一邊張弓搭箭,瞄準宿元景戰馬,一箭射出。
“咻!”
張仲熊射出的箭矢,準確命中了戰馬臀部。
戰馬吃痛,發起狂來,將宿元景顛下馬來,自己跑了。
宿元景跌落在地,摔的七葷八素,剛想起身,一柄雪亮的長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宿元景,你也有今天?”
......
濟州城,太守府。
張仲熊、金成英押解著捆的嚴嚴實實的宿元景,來見張叔夜。
原本,張仲熊將宿元景射落下馬,是準備將其一刀殺了的,卻在關鍵時刻,被金成英阻攔。
金成英的理由也很簡單,宿元景是張叔夜多年好友,若是就這麼一刀殺了,張叔夜那邊不太好交代。
張仲熊覺得有些道理,外加欠了金成英一條命,便答應了下來。
兩人將宿元景捆了,押著來見張叔夜。
張叔夜見到宿元景後,百感交集。
一輩子的老兄弟,朝堂上的盟友,現在因為立場問題,各為其主。
想要說點什麼,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口,隻化作了一聲歎息。
被按在地上跪著的宿元景,此時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原本剛毅的麵容,也變得有些頹然,布滿了道道溝壑,寫滿了滄桑。
見張叔夜不語,宿元景抬起頭,語氣傲然:“稽伯兄...你就不用勸了...宿元景生為宋臣,死為宋鬼...”
“娘的!都這時候了,還敢擺譜!爺爺我一刀殺了你,送你去見先皇!”
張伯奮拔刀在手,殺氣逼人。
“仲熊,退下!”
張叔夜有些憤怒,朝著張仲熊怒喝。
心中暗暗不爽...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自己跟宿元景平輩論交,這小子若是宿元景的爺爺...那豈不是...
當即,心中更是憤怒:“張仲熊,違抗軍令,擅自出兵,著重打二十軍棍,即刻行刑!”
話音落下,門外兩個親兵走進來,拉著張仲熊就往外走。
闖了禍的張仲熊,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兀自大叫:“爹...你這樣不對啊...我打了勝仗的...”
張叔夜沉下臉來:“爹什麼爹?這裡沒有你爹!”
“我說過多少遍了,在軍中的時候,稱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