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洲看著流浪漢一步步朝自己走來，手裡的筷子都差點掉在地上，聲音發顫：“姐，姐姐，他過來了！”
沈念糖斜了他一眼，語氣淡定：“我看得見。緊張什麼？都說了他不是瘋子，而且我還在這兒呢。”
她心裡其實也有點打鼓，流浪漢的眼神太沉了，可轉念一想，自己隻是給了份飯，對方沒必要害她。
顧南洲被她一懟，吐了吐舌頭，悄悄往她身後又挪了挪，主要是對方身上的味道太衝，還穿著不合時宜的厚外套，怎麼看都透著點怪異。
流浪漢走到沈念糖麵前，停下腳步，渾濁的眼睛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小姑娘，你有仇人嗎？或者說，有沒有人得罪過你？”
這話一出口，沈念糖瞬間起了雞皮疙瘩，這語氣，怎麼聽都像電視劇裡那種幫人解決麻煩的狠角色！
她趕緊擺手，笑容都有點僵硬：“大哥，不至於不至於！我就是順手給份飯，你彆多想。我沒仇人，平時跟人都客客氣氣的。”
倒不是說沒人得罪過她，以前上班被同事搶功勞，被客戶刁難，可那些都是小事，上升不到仇人的程度。
她看著流浪漢的眼神，突然明白過來，對方怕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報恩，可這份報恩也太嚇人了。
沈念糖趕緊轉移話題，指了指寺廟的方向：“你信佛？”
流浪漢惜字如金，眼神卻軟了點：“求安心。”
沈念糖又問：“你有手機嗎？我沒現金，想轉點錢給你買點吃的。”
流浪漢愣了一下，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你看我這樣子，像有手機的嗎？早就賣掉換酒喝了。”
沈念糖心裡莫名一暖，對方雖然落魄，卻沒說沒錢，而是用換酒喝的說法，既沒博同情，也給了自己台階。
旁邊的顧南洲突然小聲說：“姐姐，我有現金！”
沈念糖眼前一亮，讚賞地看了他一眼，朝流浪漢抬了抬下巴。
顧南洲趕緊從包裡掏出一遝現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隻有八百塊，要不我去附近的ATM取點？”
流浪漢直接拒絕，語氣堅決：“不用，你沒要我幫忙的事，這錢我不能收。要是以後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來這兒找我就行。”
沈念糖見狀，也不勉強，她看得出來，這人自尊心極強，硬給反而會惹他不高興。
她慢慢把剩下的齋飯吃完，起身對著流浪漢揮了揮手：“走了啊！希望下次來還能見到你。”
說完，她拉著顧南洲轉身離開。
背後，流浪漢的目光一直追著她的背影，眼神幾經變化，有感激，有複雜，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沉重。
下山的路上，顧南洲還在糾結：“姐姐，那個大叔不會是電視劇裡的殺手吧？他說的話，聽著好嚇人！”
沈念糖被他逗笑了：“什麼殺手？彆瞎想。就是個有故事的人而已，咱們跟他就是過客，以後說不定再也見不到了。”
顧南洲點點頭，瞬間把流浪漢拋到腦後，眼睛亮晶晶地說：“姐姐，我想去看電影！最近新上的那個科幻片好像很好看！”
沈念糖一口答應：“行啊。”
她帶著顧南洲去電影院買了最好的位置，看完電影又去吃了頓日料，直到晚上十點才讓他回家。
沈念糖揉了揉他的頭發，語氣溫和：“我這幾天有點事，忙完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