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有人拿出手機拍照,有人在低聲討論。林晚坐在角落裡,看著台上的兩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她剛想拿出手機給沈硯青發消息,卻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人。
“抱歉。”林晚抬頭,看到一個穿著灰色僧袍的年輕僧人,懷裡抱著一本佛經,臉色漲得通紅。是慧能,謝無咎的師弟。
慧能連忙搖搖頭,把佛經抱得更緊了:“沒事。”他的目光落在台上的謝無咎身上,又快速移開,看向林晚時,眼神有些躲閃——他第一次見到穿得這麼華麗的女人,心跳得有些快。
林晚看著他青澀的模樣,突然覺得有趣。她故意往前湊了湊,身上的香水味飄到慧能麵前:“小師父,你是跟謝無咎一起來的?”
慧能的臉更紅了,點點頭,卻不敢看她的眼睛:“是,我……我是來幫寺裡清點物資的。”
“哦?”林晚笑了笑,伸手故意碰了碰他懷裡的佛經,“那你怎麼還抱著佛經?今晚是晚宴,不用這麼嚴肅吧?”
佛經從慧能懷裡滑落,掉在地上。他連忙彎腰去撿,林晚也跟著蹲下來,手比他快一步,撿起了佛經。她翻開扉頁,看到上麵寫著“慧能”兩個字,笑著說:“原來你叫慧能啊,挺好聽的。”
慧能的指尖碰到她的手,像是被燙到一樣縮了回去。他接過佛經,抱在懷裡,低著頭說:“謝謝施主。”說完,他轉身就走,腳步有些慌亂,像是在逃避什麼。
林晚看著他的背影,笑得更開心了——這個禁欲小沙彌,還挺有意思的。她抬頭看向台上,沈硯青和謝無咎還站在那裡,追光依舊落在他們身上,像是一幅定格的畫。
第6章:失控的晚宴與暗湧(5.5k字)
謝無咎握著沈硯青的手腕,沒有鬆開。他抬眼看向台下,目光掃過驚慌失措的謝明成,又落在那些舉著手機拍照的賓客身上,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各位,謝先生隻是喝多了,有些失態,大家不必驚慌。”
他的話剛說完,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就走了過來,將謝明成架了起來。謝明成還在尖叫,掙紮著想要掙脫,卻被保鏢死死按住,很快就帶出了宴會廳。
台下的議論聲漸漸小了下去,賓客們麵麵相覷,卻沒人再敢拿出手機拍照——謝氏在滬市的勢力太大,沒人願意得罪謝無咎。
謝無咎低頭看向沈硯青,鬆開了她的手腕。她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紅痕,在白皙的皮膚下格外明顯。“你先下去休息。”他聲音緩和了些,“這裡的事,我來處理。”
沈硯青看著他眼底的情緒,有無奈,有怒意,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溫柔。她沒有拒絕,提著裙擺走下台,回到了休息室。剛推開門,就看到林晚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杯紅酒,笑得一臉曖昧。
“青姐,剛才在台上,謝無咎看你的眼神,都快把你吞下去了。”林晚晃了晃手裡的酒杯,“我看他對你根本不是普通的興趣,你這‘釣佛子’的計劃,怕是要歪啊。”
沈硯青沒接話,走到鏡子前,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痕。指尖輕輕撫過那道痕跡,想起謝無咎剛才的警告,還有他掌心的溫度,心裡竟有些亂——她一直以為自己能掌控一切,可麵對謝無咎時,她總覺得有些失控。
“彆胡說。”她轉過身,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我隻是在利用他,等報完仇,我會跟他劃清界限。”
林晚放下酒杯,走到她麵前,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青姐,你彆自欺欺人了。上次雨夜你躲進他的禪房,回來後對著你爸的照片發呆了很久;剛才謝明成失控,你第一時間看的不是謝明成,是謝無咎。”她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你對他,已經動心了。”
沈硯青的手頓了頓,水杯裡的水晃了晃,濺出幾滴落在手背上。她想反駁,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林晚說的是對的,她好像真的對謝無咎動心了,可這動心,對她的複仇計劃來說,是最大的阻礙。
“我沒有。”她最終還是說了這句話,聲音卻有些無力,“我隻是覺得他很特彆,僅此而已。”
林晚歎了口氣,沒再繼續說下去。她知道沈硯青的脾氣,認定的事很難改變,隻能在心裡默默希望她不要陷得太深。
與此同時,宴會廳裡,謝無咎正在和幾個商界大佬周旋。他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手裡端著一杯香檳,應對著各種提問,可心思卻一直在休息室的方向——他擔心沈硯青,擔心她會因為剛才的事受到驚嚇,更擔心她會繼續用那危險的香。
“謝先生,剛才那位沈小姐,是您的朋友?”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笑著問,“她的旗袍舞跳得真好,那件鳳袍也很特彆,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
謝無咎的笑容頓了頓,想起沈硯青旗袍上的鳳羽紋路,還有她眼底的冷意,心裡突然有了一個猜測——那布料,可能和沈父的死有關。“隻是合作關係。”他淡淡回答,轉移了話題,“關於基金會接下來的慈善項目,我們……”
就在這時,慧能匆匆走了進來。他臉上帶著幾分焦急,走到謝無咎身邊,低聲說:“師兄,師父剛才給我打電話,問你今晚有沒有‘破戒’,還說……讓你離沈小姐遠一點。”
謝無咎的指尖頓了頓,香檳杯在手裡晃了晃。他抬頭看向慧能,眼底帶著幾分複雜:“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慧能點點頭,卻沒立刻走。他猶豫了一下,又說:“師兄,剛才在台下,有個穿紅色裙子的小姐,她……她碰了我的佛經。”他的臉又紅了,聲音也低了下去,“我好像……有點心跳加速。”
謝無咎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他沒想到,一向禁欲的師弟,竟然會因為一個女人心跳加速。“那是正常的。”他拍了拍慧能的肩膀,“你還年輕,遇到喜歡的人,心跳加速是很正常的事。”
慧能的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暗了下去:“可是師父說,我們出家人要守戒,不能有俗念。”
“你已經還俗了。”謝無咎看著他,認真地說,“你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不用一直活在師父的規矩裡。”
慧能沉默了,他低頭看著懷裡的佛經,又想起林晚剛才的笑容,心裡第一次有了想要打破規矩的念頭。
晚宴快結束時,謝無咎走到休息室門口。他抬手想敲門,卻聽到裡麵傳來沈硯青的聲音——她在跟林晚說話,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我真的不能動心,我爸的仇還沒報,謝家的人還沒付出代價……”
謝無咎的手停在半空中,心裡突然湧起一股酸澀。他知道她有心事,知道她一直在利用自己,可聽到她這麼說,還是覺得難過。
他轉身離開,沒有敲門。走到宴會廳門口時,看到慧能正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佛經,眼神卻在四處張望——顯然是在等林晚。
謝無咎笑了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彆等了,她已經走了。”他頓了頓,又說,“如果你真的喜歡她,下次見到她,就主動一點。”
慧能的臉又紅了,點點頭,卻還是站在那裡,沒有離開。
謝無咎沒再管他,獨自走進了夜色裡。江風吹在臉上,帶著幾分涼意,他抬手摸了摸掌心——那裡還殘留著沈硯青蹭上去的香粉,香氣還在,像她的人一樣,讓他無法抗拒,卻又不敢靠近。
他知道,自己已經陷進去了。從佛堂初遇的那一刻起,從那個雨夜的夢開始,他就再也無法回到從前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