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許清安第一次強硬地向魏斯律提出要求,長久的沉默後,男人低啞的嗓音在黑暗中傳來。
“再等等,等我的腿康複。”
許清安嗓子乾澀,夢囈般開口:“我不介意自己動。”
魏斯律坐起來,從身後攬住她:“我希望我們的第一次足夠完美,再等等,好嗎?”
許清安苦笑,魏斯律太狡猾了。
在她這裡,他殘疾的雙腿就是“免死金牌”。
他知道,她拿他沒辦法。
奶奶臨死前要她保證,隻要魏斯律一日沒有康複,她就一日不可主動離開。
“周亦謙怎麼辦?你要他永遠做私生子?”
許清安不喜歡周漫,可孩子是無辜的。
她八歲就沒了父母,在親戚家輾轉的那半年,受儘冷落與嫌棄。
雖然後來被接到魏家老宅,由老夫人撫育長大,生活算得上富貴無憂。
可她依然會想念爸媽,渴望擁有完全屬於自己的幸福圓滿的家庭。
身後之人鬆開手,緩緩躺回床上,遲遲沒有開口。
濃稠的黑暗宛如泥沼,將二人吞噬。
許清安一動不動:“我們離婚吧二哥,你能得到一個完整的家。”
這是結婚後,她第一次稱呼魏斯律為“二哥”。
身後傳來男人的冷笑,寒意在房間裡蔓延。
“許清安,你憑什麼安排我的人生?”
“離婚,絕無可能!”
魏斯律被激怒,撲倒許清安,熾熱的呼吸噴在她頸間:“休想逃離。”
許清安身體一僵,倒下瞬間,她好像看到魏斯律的雙腿動了,可惜這隻是錯覺。
她察覺到男人狂熱的欲念與索求,心臟怦怦亂跳。
明明這就是她想要的,可事到臨頭,內心深處卻在退縮和反抗。
魏斯律顯然失去了理智,像一頭失控的野獸,在宣示領地的占有權。
許清安無法忍受這種屈辱的感覺,用力去推身上的男人。
可她越抗拒,魏斯律越瘋狂,幾乎讓她窒息。
他的力量大得驚人,極具侵略性,完全不像一個常年坐輪椅的人。
“阿律!”
“阿律!”
兩道聲音,同時在門裡門外尖利響起。
這是第一次,許清安歡喜聽到周漫的聲音。
周漫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急。
魏斯律瞬間停下動作,趴在她身上微微喘氣。
“漫漫,怎麼了?”
嗓音低沉嘶啞,曖昧極了。
周漫哽咽開口:“沒事,打擾你了,對不起。”
門外的腳步聲急促走遠,魏斯律忙坐到輪椅上,離開了房間。
他推開走廊另一頭的房門,周亦謙縮在周漫懷裡,母子倆都哭得滿臉淚痕。
“出什麼事了?”
“謙謙做噩夢了,一直叫爸爸。”
周漫撇開臉,沒有看他。
魏斯律從她懷裡接過周亦謙,“謙謙,魏叔叔來了。”
“怪獸在追我,我喊爸爸救我,可是我沒有爸爸,嗚嗚嗚……”
周亦謙抓住他的衣服,哭得傷心。
“對不起,我太著急了,不知道你在……”
周漫側過頭,瞥了一眼魏斯律,眼中儘是委屈。
魏斯律不由得心生愧疚,在異國他鄉的四年多,他不敢想象周漫母子是怎麼生活的。
鬼使神差間,他低聲說:“漫漫,我隻碰過你一個女人。”
與周漫結婚前夕,有一次他喝多了。
就那一次,就有了周亦謙。
想到這事,他說不清盤踞心底的情緒是懊悔還是內疚。
周漫眼底的驚喜一閃而逝,詫異過後,隻剩悲傷。
她仰起頭,抬手擦去臉上的淚水,舒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