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這般孤注一擲,所圖必定不小。
大夫人現在自顧不暇,商玉婙也沒保住與太子的婚事,應當是沒空理會她的。
雖如此想,商玉婙心中卻依舊警惕。
太子生辰之時,萬俟真自然也會跟著回來。
到時,她嫁了人,那少年還不知道要發些什麼脾氣。
戚夫人這般大動乾戈,必定要在彆處找補回來。
而最好下手的目標,就是她這個即將出嫁的表小姐。
果然,次日一早,戚夫人就帶著賬冊來了聽雪苑。
“玉婙啊,”戚夫人笑容可掬,“下個月你就要出嫁了,按規矩,府裡該為你準備嫁妝。隻是近日府中開支緊張,怕是……”
商玉婙笑了,挑眉任由她說:“玉婙明白,一切但憑二夫人安排。”
戚夫人麵色不變:“好孩子,就知道你懂事。”
女人翻開賬冊,“按照慣例,府裡該為你準備六十四抬嫁妝。隻是今年收成不好,怕是隻能準備四十八抬了。”
商玉婙扶了扶額間血紅珠翠。
護國公府再怎麼樣也是世家大族,豈會連她的嫁妝都備不齊?
戚夫人這是明擺著要克扣她的嫁妝,去填補徐銀朱的虧空。
“玉婙沒有怨言。”商玉婙拍了拍蛾羅小扇,“隻是世子爺之前派人來說,皇上可能會親自賜婚。若是嫁妝太簡薄,怕是會失了體麵。”
戚夫人合上賬本:“皇上賜婚?”
“世子爺是這麼說的。”商玉婙撒謊撒得臉不紅心不跳,“不過也許是玉婙聽錯了。”
戚夫人訕訕笑道:“既然是皇上賜婚,那嫁妝自然不能簡薄。這樣吧,還是按六十四抬準備,我再給你添兩處鋪子做陪嫁。”
“多謝二夫人。”
……
城南破廟裡,阿攸摩挲著手中的香囊,陰鬱不定。
這香囊是那夜救他的女子遺落的。
上麵繡著雪白的蓮紋,用料講究,絕非尋常百姓之物。
“少主,”黑衣人跪地稟報,“查到了。這香囊用的雲錦,是護國公府今年新得的貢品,隻分給了幾位主子。”
恕攸指尖一頓:“可知都分給了誰?”
“府中的兩位夫人和嫡小姐,還有……表小姐。”
阿攸閉眼。
那夜的女子身手利落,用藥精準,絕不可能是養在深閨的千金。
排除下來,最有可能的便是……
“二小姐徐見伶。”
少年愛憐地念著名字。
黑衣人拱手:“屬下也如此認為。護國公府的二小姐自幼在寺中長大,據說淺花寺的武僧曾教過她些防身之術。而且……”
“而且什麼?”
“前日徐小姐身邊的楚兒,特意來打聽過主子的傷勢。”
阿攸握緊香囊。
原來真是她……
那個總是戴著麵紗,天真可愛的二小姐。
“主子,可要屬下繼續查證?”
“不必了。”
阿攸將香囊收入懷中。
“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