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看著手裡的藥碗,世子妃打小可是個藥罐子,早習慣了吃藥之苦,不可能是因為怕苦就不吃藥了。
今天受那麼大的驚嚇,不吃藥,晚上難保不會做噩夢。
但沈挽的性子,珊瑚知道,說不喝就不會喝。
藥很貴的,就這麼扔了太可惜,珊瑚捏著鼻子,把藥喝了。
沈挽裝作喝了藥回去,往嘴裡塞了顆蜜餞壓苦澀,還不忘拿一顆塞謝景禦嘴裡。
剛塞嘴裡,謝景禦就鼻子發癢,重重打了個噴嚏,拉扯的後背上的傷口,疼的他額頭打顫。
不用問,肯定是被人議論換子之事了。
二夫人跪在王妃屋外,要王妃把兒子還給她,府裡上下都跟著被帶歪了,以為謝景禦是二老爺二夫人親生的。
隨著溫側妃也去找王妃要孩子,又猜謝景禦到底是二老爺二夫人的兒子,還是溫側妃生的。
一時間,揣測四起。
沒想到這事會峰回峰回再路轉。
誰能想到以王爺的脾氣,會明知道溫側妃和二房偷換世子爺,還忍著沒有發作,把孩子送回她們膝下,王爺不愧是手握重兵的將軍王,就是厲害。
這事王爺沒有下封口令,溫側妃和二夫人自顧不暇,老夫人沒暈倒,但也差不多了,沒人封口,這事一陣風就刮出靖北王府,成了當天傍晚各大茶樓酒肆的談資。
世家大族勾心鬥角,靖北王府的和睦讓人羨慕,沒想到和睦是這麼來的,靖北王手握兵權,家大業大,老夫人又是繼室,怎麼可能沒有爭奪爵位家產之事,隻是壓著沒有爆出來罷了。
沈暨和雲氏用晚膳,這事傳到兩人耳中,眼前的飯菜都沒了滋味兒。
雲氏歎息,“靖北王府比定國公府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知道沈暨沒準備沈挽高嫁,隻想給她找個門庭簡單的,過平穩順遂的日子。
靖北王世子自是不必說,世家少爺裡幾乎就沒有比得過的,雖然靖北王府家大業大,但和睦出了名,所以對這樁親事,沈暨和雲氏都極為滿意。
若是將來那件事被人抖出來,以定國公府和靖北王府的權勢,定能保挽兒周全。
結果沈挽出嫁沒多久,靖北王府就爆出這樣的隱秘來,孩子都換成篩子了,雲氏不信靖北王府以後還能和睦得了。
雲氏心疼女兒,沈暨則道,“靖北王府這換子隱秘怎麼突然爆了出來?”
雲氏也覺得奇怪。
外麵沈曆進來,正好聽到這句道,“應該和今日妹妹妹夫遇刺有關。”
雲氏心驚,“遇刺?”
沈曆道,“妹夫替妹妹擋刀,受傷,還為救妹妹,摔下了懸崖,就是之前妤兒差點墜崖的地方……”
那懸崖雲氏知道,要真摔下去,必死無疑。
雲氏看向沈暨,“是什麼人刺殺靖北王世子?”
靖北王府那些人都以為靖北王世子是他們的骨肉,顯然不是衝著爵位去的,這是得罪了什麼人,要置他們於死地。
沈暨吩咐雲氏道,“明兒你去看看。”
沈曆道,“明日武城侯府送納采禮進府,娘不留在府裡怕是不行,還是我去吧。”
“也好。”
……
鳳儀宮。
蕭韞和夏侯奕、謝景澤聯手,殺謝景禦,本來以為十拿九穩,沒想到竟然會失敗。
宋皇後氣到晚膳都沒有食欲。
簡單吃了幾口,就讓宮人將膳食撤下。
她坐到貴妃榻上,準備讓宮女給她揉揉太陽穴。
外麵一宮女進來,將靖北王府二十年前的換子風波稟告宋皇後知道。
宋皇後聽笑了,“本宮還以為這世上當真有不貪慕權勢地位之人,原來是因為靖北王世子是她們的骨肉。”
蕭韞是皇上的嫡子,但皇上遲遲不立太子,還扶持其他幾位皇子,和蕭韞成鼎立之勢。
宋皇後知道想皇上直接立蕭韞為太子是癡心妄想,隻能拉攏朝臣,給皇上施壓。
靖北王不止手握兵權,還深得皇上信任,宋皇後沒少想拉攏,但王爺不參與立儲,宋皇後隻能把主意打到靖北王府其她人頭上。
宋皇後找過溫側妃,也找過二夫人,她可以幫忙除掉謝景禦,隻要事成之後,靖北王府為她和成王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