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藺老太傅可沒少惦記讓裴老太爺回朝堂,不僅寫信勸他,甚至去廉州當麵勸,可謂用心。
裴老太爺厭倦了朝廷的爾虞我詐,寧願過清閒自在的日子,藺老太傅彆提多羨慕了,隻是他心事未了,皇上又死活不放他走,隻能留在京都,日日磋磨。
知道勸不動,他都放棄了,結果裴老太爺自己想通了,藺老太傅還真想知道是誰有本事拗過這頭倔牛的。
裴老太爺道,“我此番是為懷瑾進京的,決定再回朝堂,是方才在十裡亭沒見到你,我就知道信沒到你手裡……”
以他和藺老太傅三十多年的交情,藺老太傅一定會去十裡亭迎他,就算身體欠安,自己去不了,也會派管事去。
沒見到藺府的人,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藺老太傅沒收到他的信。
他知道自己孫兒這回踢到鐵板了,但連他和藺老太傅往來的信都劫,裴老太爺的性子如何能忍?
這回的案子不好翻,他沒官職在身,不好麻煩藺老太傅為他奔前跑後,他要能官複原職,替孫兒討公道就方便多了。
藺老太傅聽了就道,“懷瑾怎麼了?”
裴老太爺道,“懷瑾和武城侯的外甥王家大少爺打架,踹了王大少爺心口一腳,王大少爺當場口吐白沫而死,廉州判了懷瑾死罪,已於昨日押送進京……”
藺老太傅聽得心往上一提,“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裴老太爺道,“若非廉州知府為官清正,懷瑾這會兒已經被處決了。”
藺老夫人道,“懷瑾那孩子,我沒少聽老太傅誇他,至今還不曾見過。”
藺老太傅在廉州見過裴懷瑾,見他活潑伶俐,聰慧過人,想挖裴老太爺的牆角,抱回來做孫兒,裴老太爺說什麼也不同意。
這事藺老太傅惦記了好幾年,沒少在藺老夫人跟前提,隻是沒想到裴老太爺會有回京的一天,就連裴懷瑾都在京都,隻是在刑部死牢裡。
藺老太傅道,“等查清王大少爺真正的死因,懷瑾無罪釋放,自然就見到了。”
裴老太爺坐下來,丫鬟奉茶。
裴老太爺看向沈挽,“這位眉眼瞧著很眼熟,莫不是……”
藺老太傅笑道,“沈暨的女兒,小時候拽斷你好幾根胡須,不讓扯就哭……”
沈挽囧了。
她能不能說這事她不記得了。
她都長這麼大了,還提這些事,多不好意思啊。
裴老太爺笑道,“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十年,眨眼就過去了。”
裴老太爺坐了會兒,藺老太傅請他去書房說話,留下沈挽陪藺老夫人。
沈挽剝葡萄給藺老夫人吃,外麵丫鬟進來道,“靖北王世子來了。”
沈挽,“……???”
不是說好了,他喝完酒來接她嗎?
這都快用午膳了,他怎麼來了。
不多會兒,謝景禦就進來了,給藺老夫人行禮,藺老夫人笑道,“挽兒說你有事忙,待會兒來接她,這是忙完了?”
謝景禦一一回答。
沈挽小聲問道,“答應豫章郡王去喝酒,放人家鴿子不好吧?”
謝景禦失笑,“改期了。”
沈挽不解,“為什麼?”
“他又挨了滕王一頓打,臥床起不來。”
“……”
沈挽一臉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