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禦望著沈挽的眼睛,沈挽道,“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謝景禦道,“你這眼睛確定沒問題嗎?”
沈挽捶他胸口,“這不是有目共睹的事嗎?”
謝景禦道,“皇上要對為夫有一絲寵愛,那也是愛屋及烏。”
沈挽道,“愛屋及烏?父王?”
謝景禦,“……”
謝景禦捏沈挽的鼻子,“你怎麼不往自己身上想?”
沈挽道,“皇上雖然以前就對我很好,但我嫁給你之後,皇上對我更更更好了,我什麼都沒做,這不是沾你的光是什麼?”
這事沒法解釋。
就當是沾了他的光吧?
時辰還早,謝景禦陪沈挽去花園走了會兒,然後回照瀾軒,下棋打發時間。
才下到一旁,窗戶就被叩響。
叩的有些急。
“進來。”
窗戶推開,陳平跳窗進來,上前就道,“爺,二少爺重傷,高燒到說胡話了……”
謝景禦眉頭一皺,“在城南梅苑的人是他?”
陳平連連點頭。
謝景禦轉頭對沈挽道,“我去看看。”
沈挽,“……???”
二少爺……
沈挽一時間有些恍惚,“陳平口中的二少爺是真的謝景澤?”
就是因為溫景澤要害她驚馬,謝景禦才要滅了溫府的,他不可能這麼關心溫景澤。
但真的謝景澤,謝景禦也不用這麼關心吧?
謝景禦自己都不知道謝景澤怎麼重傷的,沒法告訴沈挽,“等我回來告訴你。”
陳平就知道謝景禦會親自去城南看,早早就讓人牽馬等候在府外。
王爺沒有辜負王妃,溫側妃和溫府做的那些勾搭,謝景澤自己都深受其害,和謝景禦無冤仇,再加上救沈挽的表哥,不知道謝景澤重傷就算了,知道了肯定要去看一下。
隻是街上人山人海,騎馬實在不便,挑了人少的路走,也比平常多花了一刻鐘才到。
和街上的喧鬨不同,城南梅苑格外安靜,隻點了盞燈,還是陳平走的時候點的,燈油耗儘,光線昏暗。
謝景澤躺在床上,臉紅的不正常,昏迷不醒。
走過去,謝景禦伸手摸了下,額頭燙的厲害。
陳平道,“小院小廝都不知道二少爺在這裡,屬下問了,這小院的主人是個戴麵具的男子……”
陳平懷疑是那個跪下叫王妃“姑母”的男子,但又覺得太巧合了些。
謝景禦道,“應該是他。”
因為東梁離王重傷,昏迷不醒,男子匆忙離京。
一時間忘了留在小院養傷的謝景澤,那封信應該是離京之後,在半道上想起來,又差人送回來的。
謝景澤已經燒到說胡話的程度,再不醫治,怕是很難熬過明天早上了。
等了一會兒,趙雲闊就來了。
自打收下靖北王世子送給他的一成股,他就有了翻不完的牆,大晚上的,他和永王世子他們正把酒言歡呢,就被靖北王世子找來救命。
不過一看到躺床上人的臉上,趙大少爺就知道病情不妙,上前給他把脈。
趙大少爺道,“怎麼會病到這種程度?”
他趕緊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給謝景澤施針。
然後寫藥方,讓陳平趕緊去抓藥。
陳平走後,趙雲闊問謝景禦道,“這是什麼人?”
“我二弟。”
趙雲闊懵了一瞬,反應過來,“是你那個被溫府逼的鑽狗洞逃跑的二弟?”
謝景禦沒說話,默認了。
趙雲闊,“……”
這是何等的心胸啊。
溫側妃偷梁換柱,把自己親生兒子當靖北王世子折磨,折磨的待不下去,鑽狗洞也要逃命。
對於這個未曾謀麵的親二弟,靖北王世子沒有因為溫側妃遷怒,竟然還要救他的命。
這份心胸,令趙雲闊折服。
陳平把藥抓來,還帶了藥爐回來煎藥,趙雲闊喂謝景澤服下。
趙雲闊的醫術得了趙院正真傳,再加上謝景澤習武之人,底子厚,服下不到半個時辰,就開始退燒,轉醒。
謝景澤醒來,見到謝景禦站在床邊,有些恍惚,“我已經死了嗎?”
謝景禦道,“你怎麼傷成這樣?”
謝景澤強撐著起身,趙雲闊扶他坐起來,謝景澤虛弱道,“那日我本想出城,找個地方冷靜一下,結果一人擋住我的去路上,一句話不說,上來就要殺我,我雙拳難敵四手,要不是那戴麵具的男子救下我,我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