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兒,芷兒?”
耳畔傳來溫暖的嗓音。
雲芷猛地驚醒,額間儘是冷汗。
“做噩夢了?”蕭瞻取出帕子,細細為她擦汗:“一直在哭,喚你也喚不醒。”
雲芷摸了摸臉蛋,才發覺臉上的濕意。
她借整理衣襟掩去失態:“沒事,隻是夢魘了。”
蕭瞻點了點頭:“時辰不早了,該赴宴了,我讓人進來為你梳妝。”
“好。”
宮宴設在太極殿,燈火通明,絲竹悅耳。
雲芷身著太子妃朝服與蕭瞻並肩而坐,接受百官朝拜。
期間,一道陰鷙的目光黏在身上,她也恍若未覺,依舊儀態端莊的噙著微笑,刻意忽視。
蕭墨寒一身親王蟒袍,慵懶地倚在案後,指尖把玩著酒杯,周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凜冽氣場。
不時有官員上前敬酒,他皆淡淡的應了,鳳眸垂著,看不出情緒。
酒過三巡,氣氛漸熱。
一位身著豔麗宮裝的官宦小姐端著酒杯嫋嫋停停的走到蕭瞻身邊,媚眼如絲:“臣女夢柔見過太子殿下,還望太子殿下,請滿飲此杯。”
蕭瞻臉上的溫潤褪去:“不飲。”
話罷,不顧夢柔僵硬的臉色,替雲芷理了理並無不妥的衣領,溫聲道:“夜裡風涼,仔細些。”
他動作自然,姿態親昵,儼然一對恩愛夫妻。
雲芷知曉他是給夢柔看,並未躲開。
蕭墨寒見狀,臉色驟然陰沉。
手中的白玉杯發出一聲細微的脆響,竟被硬生生的捏出一道裂痕。
這一刻,他猛的起身,袖袍帶翻了案上的酒杯也不管不顧,徑直朝著殿外走去。
雲芷隻看到了他的背影。
雲皇後立刻朝她遞來一個催促的眼神。
雲芷指尖微顫,深吸口氣,隻能也起身告退:“殿下,妾身出去透口氣。”
“我陪你。”蕭瞻下意識也要起身。
“不必,妾身很快回來。”
蕭瞻隻好作罷。
殿外月色清冷,遠遠的,就看到蕭墨寒玄色的身影站在涼亭下。
涼亭四周垂著沙漠,隨風輕蕩,男人背對著她,負手而立,身姿挺拔,風光霽月。
雲芷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殿下。”
男人緩緩轉身,鳳眸在月光下幽深的駭人:“太子妃不在殿內與太子恩愛,跟著本王出來做什麼?”
雲芷攥緊掌心:“殿下,京城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北疆天高海闊,才是陛下用武之地,陛下何必卷入這皇室紛爭,徒惹一身是非呢?”
雲皇後在朝中勢力盤根錯節,即便是沒有她,也總能找到機會對蕭墨寒下手。
他雖負了她,但她始終不忍心見他卷入這樣的紛爭。
頭頂上方始終沒傳來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蕭墨寒突然笑了,笑的眼底猩紅。
“怎麼,怕本王傷了你那溫良恭儉的太子?”
雲芷蹙眉,剛要說“不是”,男人突然一步跨過來,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幾乎將她整個人壓在欄杆上。
他眼底翻滾著駭人的紅,身上那股音質的氣息籠罩著雲芷。
“雲芷,你就這麼愛他?”他咬字:“愛到不惜來替他來做說客?愛到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爬上他的床迫不及待地給他生孩子!?”
最後一句他幾乎是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