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為他,是為天下所有有冤屈的正直人。”
辛暖暖來找鐵嘴張確實是為了霍琛,但就在剛剛,辛暖暖覺得這場說書不光能讓霍琛不再背負罵名,還可能幫到年家和跟年家一樣遭遇的人。
哪怕能讓一個世人聽進心裡去,年家的冤情就多了一份昭雪的希望,這場說書便更值得。
鐵嘴張一點沒被感動到,臉上反而多了一絲怒意,“姑娘,你說得這般大義凜然,你可知道我說了這書,要麵臨怎樣的險境!”
辛暖暖還真沒考慮這個,她隻記得前世鐵嘴張也為霍琛說過書,也是因為他說的書,霍琛背負的罵名少了。
當時也沒聽說鐵嘴張因為這個被抓。
這一世,她隻是把這事提前了,鐵嘴張就會有危險?
“你可是鐵嘴張,說過的書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險境遇到的肯定多了去,之前次次化險為夷,這次就是再遇到險境,肯定也能逢凶化吉!我對先生有信心。”辛暖暖說。
鐵嘴張哈哈大笑,“這馬屁我愛聽!姑娘,你爹是誰?他殺豬怎麼唱剛才那歌?”
鐵嘴張記得很久以前,家裡來了一群人,他們唱的也是這個,可他記不得他們的樣子,自然沒辦法知道這姑娘像那裡麵的誰。
他更想不到,娘想看的不是爹殺豬,是聽爹唱這個。
辛暖暖這才驚覺她的屠夫爹殺豬時唱這個,太不合常理。
她說:“我爹在我很小時就沒了。大家都叫他封屠戶,沒人叫他名字,我也不知道。”
“你們也是這的人?”
“不是,我們家是小地方的。先生,屋裡是不是太安靜了?”辛暖暖心裡有股說不清的不安。
鐵嘴張跑回屋叫了一聲娘,屋裡卻沒回答。
他娘李氏安詳地躺在床上。
一旁桌子上的碗是空的,和筷子一起擺放得整整齊齊。
鐵嘴張撲到床前,聲音很輕,“娘!”
李氏依舊沒回應,她的嘴角保持著上彎,仿佛在做美夢……
鐵嘴張平靜地站了起來,“我娘走了。她心願已了,走得很安詳,這對她來說是最好的解脫。活著對我娘來說太苦了,等一個永遠回不來的人。”
鐵嘴張搓了把臉,躬身說:“姑娘,多謝你讓我娘走得這麼安詳。你寫的書我定會說,以後你有什麼事,也儘管找我,我絕無二話,定當效犬馬之勞。”
“你彆看我隻是個說書的,但你想用某個人的聲音騙人,沒人比我更會。”
自己又多了個幫手!
辛暖暖爽快地說:“那到時候我可不跟你客氣了。”
“千萬彆跟我客氣。”鐵嘴張拍胸脯說。
不久後的某一天,鐵嘴張很想回到這時候來,收回這句話。
……
日爰閣。
屋裡除了桌椅,唯一的裝飾就是翠竹,讓整間屋子生機盎然,隻有屋裡的人除外。
他長身玉立,正把玩著手裡的翠竹,臉色卻如冰封一般,硬生生讓屋裡比屋外冷了三分。
他就是霍琛。
逍遙窟的掌櫃吳八麵走進來,立刻如以往每一次一樣,先打了個阿嚏。
吳八麵停在距霍琛一步之遙的地方,“少主,夫人她去見了鐵嘴張。聽探子說,鐵嘴張同意為你說書了,說的還是夫人親自為你寫的書。”
吳八麵抬頭,鼻尖突然冒出汗珠,嚇的。
他們家臉上總是結了厚厚一層寒冰的少主這會臉上的寒冰全消融了,總是繃得筆直的嘴角竟然也往上走,太驚悚!
霍琛拿起一旁的花澆,水連成一條線落在翠竹上,霍琛柔和地看著水簾,“暖暖,你還要給我多少驚喜?”
“少主,夫人確實是有勇有謀,比之男子一點不遜色。就拿請鐵嘴張這事說吧,你都親自去了,那鐵嘴張還是鐵板一塊,可夫人出馬,他立馬就同意。聽底下人說,鐵嘴張還要為夫人拋頭顱灑熱血呢。”
“你說完了嗎?”霍琛目光鋒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