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死你？”降穀零吐出一口煙，“你嚇死我，還差不多。”
“啊？”萩原研二不明所以。
“你知道高穀家的事情有多危險嗎？你竟然硬剛狙擊手？”
“沒有啊，我躲起來了！”萩原研二小聲反駁。
“躲進爆炸的房間嗎？”降穀零白了他一眼，繼續抽著煙，“太細節的事情我不能說，但是高穀家的事情你不允許再查下去，懂嗎？和高穀有關的所有情報一律上交給公安了。你手裡要是有什麼線索，現在最好也馬上交給我。”
萩原研二搖頭：“隻有一些照片，我都交給搜查一科了。”
降穀零點點頭：“記得把手機裡的也刪掉。”
“好，我知道了。這和你現在臥底的組織有關嗎?”萩原研二不兜圈子，直接問道。
降穀零看著萩原研二假意聽話隨後進攻的模樣歎了口氣，他剛吸的一口煙也隨之吐出，模糊了他的神情。
“你還是那麼敏銳，”降穀點頭，“是的。這個組織的水很深。四年了，我才剛剛進入核心成員的外圍。很多優秀的前輩都命喪這個組織。所以我才不希望你在無知無覺的狀態下攪入其中。”
“謝謝提醒。”萩原研二走到沙灘椅旁邊問：“要在上麵聊還是回去？”
降穀零看了看那個彩虹色的沙灘椅：“在這裡吧，你家裡監視器太多了。我不能留下來過你家的影像資料。回頭你記得刪一下。”
“好。”萩原把兩把椅子扯到陰影裡，那地方是這棟公寓天台的視線死角。
降穀零也不客氣直接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狠狠地抽了一口煙。
“彆的也不能跟你多說。高穀案彆查了，就這樣。”
“我知道了。高穀案，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公安還是你們的組織？”萩原研二問。
降穀零沒有說話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萩原研二，他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為什麼這麼問，這麼問的原因和這麼問的訴求。
萩原研二人精一樣怎麼可能不懂，他開口解釋：“我隻是感覺到太快了，我中午前後出事，你晚上就到了我家。我想知道，你的消息渠道。”
“無可奉告。”降穀零苦笑，“我不可能告訴你的萩原，彆問了。”
“如果我申請成為公安協助人呢？”萩原研二不給降穀零拒絕的時間繼續說道，“我調查白木的事情，遇到了很多阻力。很多灰色的地帶是警察不能涉足的。所以我辭職成為了偵探，四年間遊走在黑白灰三色之間。包括這次的事情，我遇到的危險也不算少了。讓我加入你，讓我來幫助你。”
“你是為了幫我，還是為了白木。”降穀零一針見血，“炸彈犯昨天不是已經抓到了？你也該放下了吧？”
“不，我是為了我自己。”萩原研二看著夜空深處的璀璨的星星，“我放不下。犧牲隊員們的靈魂依然跟隨著我。我還是欠他們的。我要做更多，做更多事情。直到彌補完那一天的所有遺憾。”
降穀零看著萩原研二，他的眼睛依舊是璀璨的紫羅蘭顏色，長長的頭發披散在肩頭。如果不是一米九的身高走在街上很有可能被當做美女。可是他的神情卻如此嚴肅，相識五年，他還沒有見過吊兒郎當的萩原如此正經的表情。
當年那個連拆彈都敢手機不關機的青年，終究還是變了，成長為一個即使留著長發也看的出肅穆、靠譜的大人。可是黑色和灰色終究是兩個顏色。灰色即使再暗其中也有白。可黑色，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透著血色的黑。他依舊不希望自己的同期深陷其中。
“讓我再想想吧。”降穀零這麼說著。
“好，我等你的消息。”萩原研二也沒期待同期今天就同意。
夜色裡兩個人都沒說話，隻有呼吸時帶出的白煙。
“小諸伏是不是跟你在一起。”萩原研二給自己也點了一支煙，抽了兩口。“其實我早就有這個猜測，但是一直沒找到機會問。”
降穀零沒有回答他，他站起身兩根指頭把煙掐滅：“這個組織以酒的名稱為代號，記住離他們遠一點，這樣臥底的安全也能夠得到保障。”他說著話，將煙蒂裝進自己的口袋裡。
“以後見到我，可彆再叫錯了。安室透我的名字是。今天就到這裡吧。”降穀零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小陣平的汽車前端有一道劃痕，我回頭把照片發給你。原來的郵箱可以嗎？”
降穀零停住了腳步，嘴角微微揚起弧度。不愧是萩原研二，警校生當中的洞察力王者。他知道自己為什麼買了一輛和鬆田陣平一樣的汽車，也知道自己這麼做的用意。如果他真的成為了公安，或者自己的協助人，自己應該會得到很多助力吧。
他比了一個ok，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樓梯口。
萩原研二坐在沙灘椅上，沒有起身，等降穀的身影完全消失，他轉過身望著天邊的星星，慢慢地、一口一口的把煙抽乾。火星在他的指尖明明滅滅最後歸於黑暗。
西拉案件的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龐然巨物呢？萩原研二沒有告訴降穀，他隱隱感覺白木和那個與酒名有關的組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這麼多年的調查，讓他發覺在這個國家，似乎有一個組織的存在。而通過降穀的反應，以及降穀對諸伏景光是否也臥底於此的反應推斷。
降穀所在的組織正是真養一個足夠強大，足夠完成一些匪夷所思的連環案件的組織。它吞沒了那麼多優秀的情報搜查官，甚至連自己的兩個優秀同期也深入其中。這足以說明一切。
根據奧卡姆剃刀原理：如無必要，勿增實體。來進行推斷。
那麼這個國家，霓虹的背後有且隻有這樣一個足以遮天蔽日的巨大魔掌。他們製造了黑暗與地獄，而白木的事情就是這黑暗血腥的冥河當中濺起的一片微不足道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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