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安全屋的窗戶，將地麵照亮。降穀零將已經乾透的雨衣疊好放在衛生間的儲物櫃裡，接著順手脫下外賣員製服丟進洗衣機。房間裡沒有人，連花花草草都沒有，過於冷清的房間甚至能夠聽到各種電器運作的聲音。
好在房間裡有暖氣，很暖和，降穀打著赤膊走進臥室。書桌上放著加密電腦，存放著七年來他所有的心血：各種勢力的資料和情報信息都在其中。
他打開白木給的屏蔽器，這才轉身打開加密電腦。
屏幕光映在他冷峻的麵容上。想要轉移組織的是視線，口說無憑，電力係統的問題總要有個切實的理由。
他指尖劃過鍵盤，調出近三年與電力係統相關的可疑人員檔案。
「中島英明」的名字在第十頁閃爍。
這個曾參與東京電網升級項目的工程師，半年前因挪用公款被辭退，卻在兩個月前突然還清所有債務。ars谘詢公司」。降穀零眯起眼，這家空殼公司的控股方....
“那就是你了。”
"叮——"
手機震動跳出新郵件。
【1900，3號倉庫。——gin】
暮色中的廢棄倉庫彌漫著鐵鏽與機油的氣味。琴酒倚在黑色保時捷旁，銀發被晚風掀起一縷，伯萊塔的槍管若有似無地指向降穀零的腳踝。伏特加像座鐵塔般佇立在陰影裡，墨鏡反光遮住了眼神。
“太慢了。”琴酒的聲音像刀鋒刮過鋼板。
降穀零從容地拋著車鑰匙走近，皮鞋碾過滿地玻璃渣。他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沒有遲到。這麼急叫我來什麼事？”
伯萊塔的保險栓發出清脆的"哢嗒"聲。
“廢話省了。”琴酒的槍口抵上降穀零腦袋，“全市停電的原因。”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給了三天？”波本雙手舉高，但是臉上卻沒有害怕的神色。
琴酒眯起眼：“我沒有義務向你解釋。”
波本聳肩：“澤田弘樹那個小孩的技術根本沒有鈴木、長門集團宣傳的那樣高超。遊戲艙內出現了數據風暴。連帶著整個米花的算力都崩盤了。”
琴酒朝突然扣動扳機，子彈擦著降穀零的頭發打在空地上，激起一陣灰土。
“好吧好吧。”波本連忙說，“剛才那隻是其中一個因素，還有一個因素那就是：米花變電站的防侵入係統有漏洞。”
降穀零麵不改色地開始胡說八道，他從背包裡抽出平板，調出一段偽造的監控錄像，“某個蠢貨程序員在升級防火牆時，把病毒偽裝成補丁包上傳了。”
畫麵中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正在變電站後門輸入密碼，側臉與中島英明有七分相似。伏特加湊近細看時，降穀零狀似無意地補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在半年前就已經被開除了。但是他捅下的簍子，還沒來得及清除。”
琴酒沒有表情的將平板拋給伏特加，讓他滾遠點去看。
“名字。”
“中島英明，前東京電力首席工程師。”波本特意壓低聲音說道，“因為捅出的簍子太大，導致他欠下了高額債務。但是他所欠的天文數字的債務，在兩個月前竟然全部還清了……"
他故意停頓了幾秒：“根據銀行流水的追蹤，你猜怎麼著？”
琴酒討厭賣關子，不耐煩的將槍頂在波本的胸口。
波本歎口氣：“你的人緣就是因為這樣才不好的。”
空氣凝滯了五秒。
在琴酒真的乾掉自己之前，降穀零開口：“中島這家夥竟然受聘於一家谘詢公司，名字叫ars。”ars，你調查了多少？”ars，多的沒有了。”
琴酒將伯萊塔收回風衣：“到此為止，不要再查了。”他不廢話，說完這句就準備上車離開。
降穀零聽見不能查，當然不能輕易的放走琴酒。馬上跟在琴酒身後。
“為什麼要查停電，又為什麼不讓我繼續查下去？我以為隻有條子那邊才會有不能查的禁錮。”
琴酒對波本的工作能力還是相當肯定的，優秀員工想聊天，在心情正常的情況下琴酒也沒有那麼寡言少語。
“波本，做你應該做的。少問問題才能活得久。”琴酒認為自己這樣說已經非常貼心了，沒想到波本不依不饒的斜靠在車門上，有些得寸進尺了。
“調查停電的事，就算是機密吧，我不問。”他眼睛一轉盯上了伏特加，“但是不讓調查，這也太考驗情報人員的好奇心了。你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一定會忍不住的。”
琴酒聽他說完，敲了敲車頂。伏特加二話不說一腳油門往前衝。降穀靠在車門上，要不是平衡力驚人，一定摔個大馬趴。
伏特加從後視鏡裡看到琴酒的表情，毫不猶豫的繼續向前開。ars是自己人。”說完拔腿就走。ars是組織資產這一點他早有懷疑，可惜一直沒有證據能夠證明。現在因為一個中島，不僅找到了組織的一個觸角，另一方麵，解決了組織視野聚焦在澤田和白木身上這個危險的問題。但是中島不能留了……
一石二鳥，降穀笑的很真誠，至少琴酒從後視鏡裡看到的時候對方依然在笑。
琴酒皺著眉頭將後視鏡轉了一個方向。
他最近非常煩，除了正常的抓“老鼠”工作以外，又多了一份尋找軟件工程師的附加工作。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老東西的惡心的願望：長生。
不老不死有什麼好的，頂級殺手不理解，不老不死不就意味著得乾到老死？想到一直工作到死的悲慘生活，琴酒煩躁的關上了窗戶。
他對於未來的規劃非常清晰，壯年時死在某一場任務裡，免得麵對英雄遲暮的人生。如果僥幸一直到老都沒有被乾掉，那就隻能自己乾掉自己了。
不過那樣的話....這些老鼠也太沒用了，敵對勢力的其他同行更加沒用！琴酒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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