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的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他看著灰原哀手中那管流轉著不祥幽藍的aptx4869膠囊,理智的警鈴瘋狂作響。
就在灰原準備走向昏迷的白木時,他一個箭步上前,將那個裝有染血圍巾的密封袋猛地遞到灰原哀麵前,聲音因急切而沙啞:
“等等!灰原!這是雅文邑的血!西拉拚命留下的!能不能……能不能先分析他的血?也許裡麵就有能直接中和c藥的東西?或者至少能驗證這管a藥的安全性?!”
他的眼神充滿懇求,希望能找到一條更穩妥、風險更低的路。
灰原哀的腳步頓住了,她銳利的目光掃過密封袋裡暗褐色的血漬,又落回萩原焦灼的臉上。
她湖藍色的瞳孔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權衡,但最終,那絲波動被冰冷的理性覆蓋。
“來不及了,警官。”她的聲音異常平靜,卻像冰錐般刺穿了萩原最後的希望,“分析血液成分,尋找有效中和因子,再進行配比驗證……這需要時間,大量的時間,可能是幾小時,甚至幾天。而他,”
灰原哀的目光轉向鬆田懷中氣息奄奄、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熄滅的白木,“他的生理指標正在指數級崩潰,細胞層麵的破壞每分每秒都在加劇。等我們分析出來,他可能已經……或者徹底失去逆轉的可能。”
她握緊了手中的膠囊管,冰冷的觸感讓她指節發白:“aptx4869的‘逆向分化’效果,是理論上唯一能在細胞層麵強行‘重啟’,中斷當前破壞進程的途徑。
雅文邑的血液……它指向了這個可能性,但我們現在沒有時間用它來驗證a藥本身。這管藥,”她舉起那幽藍的膠囊,眼神決絕,“是我們唯一的、也是最後的‘鑰匙’。”
工藤宅偌大的客廳裡,空氣凝重得如同鉛塊。柯南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這一幕。饒是他再聰明,對於生物學這樣專業的問題,也沒辦法短時間解決。
萩原研二痛苦地閉上眼睛,抓著密封袋的手無力垂下,他知道灰原說的是殘酷的現實。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地緊抱著白木,仿佛要將自己的生命力渡過去的鬆田陣平,緩緩抬起了頭。他臉上糊著乾涸的血跡和汗漬,鳧綠色的眼眸深處是深不見底的痛楚,但此刻,卻燃燒著一種近乎偏執的決絕光芒。
他的聲音不高,甚至帶著重傷後的虛弱嘶啞,卻清晰地穿透了沉重的空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斬釘截鐵:
“給他用。”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
鬆田低下頭,凝視著白木蒼白如紙、毫無生氣的臉,手指極其輕柔地拂過他冰冷汗濕的額角,仿佛觸碰著世間最易碎的珍寶。他再抬起頭時,眼神銳利如刀,直直看向灰原哀,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生死同往,不足為懼。要是…”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去,卻帶著磐石般的堅定,“我陪他共赴黃泉。動手!”
這短短的一句話,如同驚雷炸響在寂靜的客廳。沒有豪言壯語,隻有最樸素也最沉重的誓言,將所有的風險、所有的恐懼、所有的責任,一肩扛下。
萩原研二身體一震,看著摯友眼中那不容動搖的決絕,所有勸阻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最終化為一聲沉重的歎息,緩緩點了點頭。他明白了鬆田的選擇,也明白了這份選擇的重量。
灰原哀的瞳孔微微收縮,鬆田那“生死同往”的誓言讓她冰冷的心湖也泛起一絲漣漪。她不再猶豫,快步上前,動作利落地取出膠囊。柯南默契地端來一杯溫水。
在鬆田小心翼翼的支撐下,灰原哀撬開白木緊咬的牙關,將那枚蘊含著無限希望與致命危險的幽藍膠囊,輕輕放入他口中,用水小心地送服下去。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客廳裡隻剩下白木微弱到幾乎消失的呼吸聲,以及眾人屏息凝神的沉重心跳。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與此同時,工藤宅對麵,那棟看似普通的民居二樓。
窗簾的縫隙後,一雙銳利如鷹隼的墨綠色眼睛,正透過高倍瞄準鏡,冷靜地觀察著工藤宅客廳內發生的一切。赤井秀一那張易容後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緊抿的唇角卻泄露出一絲凝重。
他看到了鬆田陣平浴血的身影,看到了白木瀕死的狀態,看到了萩原研二的焦急,看到了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的緊張,也清晰地“讀”到了鬆田最後那擲地有聲的“生死同往”。
“fascinating…”他低不可聞地自語,鏡片後的目光深邃難測。
組織代號成員雅文邑的血液?aptx4869用於救治?還有那個交通課警察身上明顯異於常人的力量痕跡……工藤宅內上演的這一幕,信息量巨大且充滿了危險的謎團。他需要立刻將情況彙報給詹姆斯,並加強對這棟房子的監控。那個叫白木的警官,似乎牽扯著比想象中更深、更危險的秘密。
客廳內。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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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的心沉入穀底,幾乎要放棄希望時——
白木原本微弱到幾乎消失的呼吸,突然變得明顯了一些!雖然依舊短促艱難,但頻率似乎……穩定了一點?
緊接著,他緊蹙的眉頭極其輕微地鬆動了一下,緊咬的牙關也微微鬆開,唇角不再有新的鮮血滲出。原本灰敗如死的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那種死氣沉沉的青灰色似乎褪去了一點點,仿佛冰封的河流下,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暖流在湧動。
最明顯的變化來自他身體的溫度。原本冰涼的四肢,開始有了一絲微弱但可感的暖意,不再是那種令人心寒的冰冷。
“脈搏!脈搏變強了!”一直緊張地搭著白木手腕的萩原研二猛地抬起頭,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激動和狂喜,“雖然還是很弱,但比剛才有力了!有反應了!藥物起效了!”
鬆田陣平一直緊繃到極致的身體猛地一顫,他幾乎將白木更深地擁入懷中,低頭用自己的臉頰緊貼著白木的額頭,感受著那微弱卻真實存在的暖意和脈搏,鳧綠色的眼眸瞬間被巨大的水汽彌漫。他死死咬住下唇,沒有發出聲音,隻有肩膀難以抑製地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