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警視廳·特殊審訊室
長門道三坐在審訊椅上,西裝不再筆挺,但眼底的鋒芒已被連日審訊磨去了大半。他雙手交疊置於桌麵,指尖微微泛白,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萩原研二坐在他對麵,紫灰色的眼眸冷峻如冰。他翻開一份檔案,指尖輕輕點了點其中一頁,那是從大阪電子廠地下實驗室搜出的實驗日誌。
“長門會長,解釋一下這個。”萩原研二推過文件,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你以‘健康基金會’名義向大阪電子廠注資,實際卻在廠區地下建造實驗室,研究‘人體潛能開發’。”
長門道三的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瞬,隨即恢複鎮定。他輕笑一聲,手指摩挲著文件邊緣:“這個也被查到了啊。”
“你還想隱瞞什麼?”萩原追問。
“你們準備很全。”長門道三歎了口氣,“我什麼也沒打算隱瞞。我隻是不確定你們是否真的想知道這一切。”
“什麼意思?”諸伏高明問。
“其實,我已經解釋過了。”他看著萩原和諸伏高明,“和組織的聯係並不是從我這代才有的,相反是到我這代就消失了。”
“所以,你們未必想要知道更早的淵源,或者說未必敢知道那些淵源。”
單麵鏡另一側,服部警視監站在最前麵,黑田和鬆田站在他身側。三個人盯著審訊室,沒有說話。確實,眼下長門已經束手就擒,證據確鑿,沒有必要隱瞞什麼了,日本這個國家對於死刑的量刑非常困難。長門道三根本無需恐懼刑法,他現在最為恐懼的反而是隱藏在暗處的組織。
“仁以為己任”一旁的諸伏高明突然開口,“您不必說這些話來恐嚇我們,請直接進入正題。”
他緩步走到長門身側,將另一份泛黃的照片攤開——照片上是年輕時的長門正一與幾名西裝革履的男子站在某座歐式建築前,背景橫幅模糊可見“星川聯合商會”字樣。
長門道三的呼吸一滯。
“你們已經入侵了米花酒店下麵的貯藏室!”長門道三不由讚歎道,“我現在越來越相信你們的能力了。公安零組是嗎?”
他轉過頭看向單向鏡的方向:“我要求,不管我犯了什麼樣的罪行,都必須關押在零組的監獄。否則我不會開口了。”
萩原捂著耳機,降穀零通過監控遠程看著這一切,今天的審訊有外人在。他不方便露麵。
“答應他。”降穀零說道。
萩原點頭:“可以。”
“根據我祖父留下來的資料,組織最開始隻是一個美好的設想。
戰後日本百廢待興,財閥們需要快速恢複經濟影響力。於是,幾大財團秘密組建了一個聯合科研機構,代號‘鳳凰計劃’每一家財閥都將自己最強領域的專業人才調撥進入這個分支機構。這就是組織的雛形。他們研發出來的所有科技成果是共享的,按照投入比例進行分成。”
他抬起眼,目光穿透審訊室,仿佛回到那個年代:
“那時候的組織應該是正麵的陽光的。他們的發明涵蓋了生活的方方麵麵,從移動電話到軍工導彈,從生物製藥到輕工業。全麵且先進。經濟也正是在他們的努力下,迅速騰飛起來。”長門道三冷笑,“直到他們發現,有些技術……不該共享。”
“人類的劣根性,人有我優,無儘的貪婪和欲望....”
“不好意思打斷你的哲學思考,”萩原咳了兩聲,“請回到正軌上。”
“問題出在‘所有權’上。”長門道三也不生氣,他轉變思緒繼續回到主線。
“研發投入產出銷售,這些環節都可以商量。但是有些產品是沒有辦法量產的,因此所有權就成了其中一個爭端。”
“那時候,各家已經不再信任彼此了。”他的嗓音沙啞,帶著某種曆史的沉重,“初代的豪傑逐漸去世,二代、三代的掌權人要麼對這個計劃知之甚少,要麼根本不看好。最終,各家陸續退出,長門集團……也是如此。”
“財閥?”萩原毫不避諱地追問,“都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