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們倆?”雅文邑在他身後追問,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室裡帶著回音。
“我會安排其他幫手。其他的,少問。”琴酒頭也不回地丟下這句話,帶著一臉沮喪的伏特加,身影消失在門外的黑暗中。
“哐當”一聲,厚重的鐵門被重重關上,隔絕了最後一絲外界的光線。整個地下室徹底陷入了粘稠的黑暗,隻有投影儀微弱的光源還在屏幕上無聲地閃爍,映照著《向日葵》那金燦燦的、充滿生命力的花瓣。
雅文邑獨自一人站在絕對的黑暗與那方寸藍光的交界處。投影的光芒在他臉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光影,使得他那張俊美卻扭曲的臉龐顯得更加詭異。他停止了敲擊牆壁的動作,抬起那隻受傷的手,隔著繃帶,輕輕撫摸著腕骨,仿佛在回味某種痛楚帶來的快感。黑暗中,他低低地、近乎耳語般地笑了起來,聲音沙啞而瘋狂,如同毒蛇的嘶鳴:
“狂歡時刻……嗎?”
萬籟俱寂,唯有窗外夜風吹拂樹葉發出的沙沙細響,如同溫柔的催眠曲。
鬆田陣平坐在床邊,沒有開燈,借著窗外城市朦朧的微光,凝視著白木沉睡的側顏。
白木的呼吸均勻悠長,臉色在月光下顯得有些透明,但比起之前的毫無血色,已然好了太多。
然而,鬆田的眉頭卻緊緊鎖著,形成一個深刻的“川”字。
白木身體的恢複速度快得驚人,甚至可以說……反常。灰原哀在仔細檢查後,雖然各項生理指標都趨於正常,但她眼底那抹揮之不去的疑慮和凝重,鬆田看得清清楚楚。
可白木自己卻堅持感覺良好,沒有任何不適。這種矛盾的狀況,像一根細小的刺,紮在鬆田心裡,無法拔除,隻能默默忍受那份持續的擔憂。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輕輕碰了碰白木的額頭。皮膚的溫度是溫涼的,沒有發燒的跡象。他稍稍鬆了口氣,但懸著的心並未真正放下。
“你在擔心什麼?”白木的聲音突然響起,很輕,像羽毛拂過寂靜的夜,卻清晰地鑽入鬆田的耳中。
鬆田的手僵在半空,微微一怔:“你沒睡?”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被撞破的沙啞。
白木緩緩睜開眼,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下,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也清澈明亮,仿佛能洞穿人心:“你的情緒波動……太明顯了。像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漣漪一直擴散到我這裡。”他頓了頓,補充道,“很難不注意到。”
鬆田沉默了幾秒,黑暗中,他卸下了些許白日的強硬偽裝,最終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我隻是……沒辦法完全放心。”他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被單。
“因為雅文邑?”白木的聲音平靜,直接點破了核心。
"不隻是他。"鬆田搖頭,"還有組織,還有你的身體……"
白木伸出手,準確地握住了鬆田放在身側的手腕。
他的指尖帶著恰到好處的力道,輕輕按壓在鬆田的脈搏上,仿佛在感受那生命的律動,也像是在傳遞某種信息:“聽著,陣平醬。那些能量雖然轉移給了你,但我的大腦開發程度並未退化。這意味著我的思維速度、感知能力、危機預判,都遠超常人。自保,綽綽有餘。”
他的語氣篤定,帶著安撫的力量,“而且,這些能量……並非一次性消耗品。它們在我的生命體係中,存在再生的途徑。隻是需要時間和契機。所以,真的不必過度憂慮。”他試圖用邏輯和事實說服對方。
鬆田苦笑:"可你現在連走路都要扶牆。"
白木挑眉:"那你可以背我。"
鬆田一愣,隨即失笑:"你這家夥……"
第二天清晨,萩原研二來到工藤宅。
"你們真的要去?"降穀零的聲音從藍牙耳機中傳來,"白木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複。"
"必須去。"白木平靜道,"雅文邑會出現在那裡,這是抓住他的機會。"
萩原研二歎了口氣:"你們倆還真是……"
鬆田咧嘴一笑:"放心,我們會小心的。"
降穀零在電話那邊揉了揉太陽穴:"我已經安排公安的人混入畫展安保,但組織的手段防不勝防,你們一定要謹慎。"
白木點頭:"我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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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微型通訊器:"這是弘樹改良過的,可以屏蔽組織的監聽,你們帶著,隨時保持聯係。"
鬆田接過通訊器,塞進耳內:"謝了。"
降穀零叮囑道:"記住,如果情況失控,立刻撤退。"
白木微微一笑:"明白。"
待萩原離開後,鬆田看向白木:"你確定要這麼做?"
白木的眼神堅定:"雅文邑必須被解決,否則他永遠是個威脅。"
鬆田深吸一口氣,最終點頭:"好,那就一起。"
晨光熹微,鈴木美術館那極具現代感、由玻璃與金屬構成的流線型建築,在朝陽下熠熠生輝,宛如一顆璀璨的鑽石。
門前巨大的廣場上,早已人頭攢動,喧囂鼎沸。媒體記者扛著長槍短炮搶占有利位置,安保人員身著筆挺製服,神情肅穆,眼神銳利地掃視著每一個靠近入口的人流。
衣著光鮮的賓客們手持燙金邀請函,在紅毯上談笑風生,空氣中彌漫著香水的馥鬱、咖啡的醇香以及對即將目睹名作的期待。
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平穩地停在離入口稍遠的vip通道旁。
車門打開,鬆田陣平率先下車,他今天難得地脫下了那身標誌性的黑色西裝,換上了一件剪裁合身的深灰色休閒西裝外套,內搭黑色高領毛衣,少了幾分刑警的冷硬,多了幾分雅痞的隨性。
他繞到另一邊,拉開車門,小心地扶住白木的手臂,幫助他下車。
白木穿著米白色的寬鬆高領毛衣和同色係的長褲,外麵罩著一件淺咖色的長款風衣,襯得他膚色愈發白皙,身形略顯單薄,卻也彆有一種清雋的書卷氣。
他借著鬆田手臂的力量站穩,適應了一下,才緩緩鬆開手。
“緊張嗎?”鬆田微微低頭,在他耳邊低聲問,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
白木輕輕搖頭,目光平靜地掃過眼前喧囂的人群和森嚴的安保:“習慣了。”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曆經風浪後的淡然。
鬆田低笑一聲,冰藍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暖意:“也是,我們倆的‘約會’,好像總是跟各種‘驚喜’綁在一起。”他自然地攬住白木的腰,給予他更穩固的支撐,動作親昵而保護意味十足。
白木側頭瞥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眸子裡帶著點無奈的笑意:“下次還是得選個安靜點的地方。”
“比如?”鬆田挑眉,帶著點期待。
白木認真地想了想,望向遠處看不見的海平線方向:“海邊吧。隻有風浪的聲音。”
鬆田臉上的笑容加深,握在他腰間的手緊了緊:“成交。”
兩人相視一笑,無形的默契在空氣中流淌。他們如同任何一對前來欣賞藝術的情侶,融入人流,朝著那閃耀著光芒的美術館入口走去。
鬆田的步伐刻意放緩,配合著白木稍顯虛浮的腳步,堅實的臂膀成為他最可靠的倚靠。
璀璨奪目的燈光下,鈴木美術館的主展廳被精心打造成一個神聖的藝術殿堂。
人群的中心,那幅承載著無儘生命力的《向日葵》被安置在特製的恒溫恒濕防彈玻璃展櫃中,懸掛於中央高台之上。
厚重的金色畫框在無數射燈的聚焦下,流淌著熔金般的光澤,與畫布上那怒放的金黃色花瓣相互輝映,散發出一種震撼人心的、近乎燃燒的熾熱生命力。
空氣裡彌漫著莊嚴肅穆的氣氛,伴隨著低低的、充滿敬畏的驚歎聲。
鬆田小心地護著白木,避開擁擠的人潮,在一個視野相對開闊又能倚靠立柱的位置站定。白木的目光落在畫作上,似乎在欣賞,又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而在人群的陰影深處,一根巨大的羅馬柱後方,一道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身影靜靜佇立。
雅文邑換上了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禮服,銀白色的長發整齊地束在腦後,露出那張俊美卻毫無血色的臉。
他冰藍色的瞳孔如同最純淨也最寒冷的冰晶,穿過攢動的人頭,精準地鎖定了不遠處那兩個身影——鬆田小心護持的姿態,白木略顯蒼白的側臉。
他的嘴角,極其緩慢地、無聲地向上勾起,形成一個冰冷而愉悅的弧度:“真是陰魂不散啊....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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