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我是鬆田陣平!他是萩原研二!這裡是萩原偵探事務所!不是什麼狗屁實驗室!”鬆田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砸在白木的意識深處,“你回來了!我們都在!hagi的手指頭被你接上了!本大爺也好好的!我們需要你!需要你變回那個會生氣、會笑、會因為本大爺親你一下就臉紅的西拉!”
他的額頭抵上白木微涼的額頭,鼻尖幾乎相碰,灼熱的呼吸噴在白木的臉上,帶著濃烈的咖啡味和屬於鬆田陣平的那股冰涼的薄荷氣息。
“聽到沒有?!給本大爺回來!彆躲在你那個該死的殼子裡!”鬆田幾乎是命令般地低吼,“組織?威脅?世界意識?去他媽的!本大爺才不管那些!本大爺隻要你回來!用你的腦子!用你的心!不是用你他媽那些冷冰冰的數據和邏輯!”
“給本大爺回來!”
這聲低吼如同引信,瞬間點燃了白木意識深處早已堆積到臨界點的混亂洪流!
【警告:高密度情感數據流衝擊核心防火牆!人格複寫協議啟動失敗!】
【...邏輯鏈全麵崩潰...強製情感模塊接管...權限覆蓋中...】
【錯誤!錯誤!未知變量過載!係統...】
冰冷的係統嗡鳴聲被瞬間淹沒、撕裂!
無數被強行壓抑的記憶碎片,裹挾著最原始、最尖銳的情感,如同被壓抑到極致的火山轟然爆發!
青野注射器冰冷的針尖刺入皮膚,意識被無形之手粗暴撕扯的劇痛與絕望……
單向玻璃後琴酒毫無感情的審視,卡爾瓦多斯沉默的守護下隱藏的驚濤駭浪……
萩原研二撞向金屬棱角時決絕的背影,飛濺的溫熱鮮血染紅視線的瞬間……
還有那個吻……混雜著絕望愛意、血腥味、鐵鏽氣息和hagi滾燙淚水的吻……像烙印般燙在靈魂深處……
更洶湧的,是此刻!
是鬆田陣平捧著他臉的、帶著粗糲薄繭卻滾燙無比的雙手!
是那抵著他額頭的、帶著胡茬和硝煙氣的皮膚觸感!
是那雙近在咫尺的鳧綠色眼眸裡翻騰的、幾乎要將他靈魂都點燃的——混合著暴怒、深入骨髓的恐懼,以及比熔岩更熾熱、比磐石更沉重的……愛意!
“唔……”
一聲極其微弱、如同幼獸受傷般的嗚咽,毫無征兆地從白木緊抿的唇縫中溢出。
鬆田和萩原同時僵住!
鬆田捧著他臉的手猛地一顫。萩原從沙發上彈起半步,紫灰色的眼眸瞬間瞪大,死死盯著白木的臉。
隻見白木那雙灰藍色的、如同無機質琉璃般的瞳孔,此刻正劇烈地顫抖著。那針尖般的、冰冷的銀芒如同風中殘燭,瘋狂地明滅閃爍,最終在一聲無聲的“滋啦”中,徹底熄滅、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純粹的、被巨大痛苦和茫然淹沒的灰藍。
緊接著,一點晶瑩的水光,毫無預兆地、極其緩慢地,在他右眼的眼角凝聚。
像一顆凝結在冰麵上的露珠,無聲無息地掙脫了束縛,順著那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頰皮膚,滾落下來。
啪嗒。
一滴滾燙的淚,砸在鬆田捧著他臉頰的拇指指關節上。
那溫度,燙得鬆田心臟猛地一縮!
“西拉?”鬆田的聲音瞬間啞了,所有的怒火和強勢消失無蹤,隻剩下一絲小心翼翼的希冀。他不敢動,捧著白木臉的手甚至放輕了力道,仿佛捧著一件即將碎裂的稀世珍寶。
萩原研二更是連呼吸都停滯了,他捂住自己的嘴!
然而,這隻是開始。
第一滴淚落下,仿佛打開了某個被強行焊死的閘門。
更多的淚水,無聲地、洶湧地,從白木那雙終於不再空洞、而是盛滿了巨大痛苦和迷茫的眼睛裡奔湧而出!
它們不再是緩慢的滾落,而是如同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地、毫無阻滯地順著蒼白的臉頰滑下,迅速打濕了鬆田的手指,在白木淺色的家居服前襟暈開深色的痕跡。
沒有抽泣,沒有哽咽,隻有無聲的、洶湧的流淚。
白木的身體開始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像是深秋寒風中最後一片枯葉。他的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什麼,卻隻能發出破碎的、不成調的“嗬…嗬…”氣音,仿佛溺水之人拚命想抓住空氣。
“西拉!說話!看著我!”鬆田徹底慌了神,他用力晃了晃白木的肩膀,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和哀求,“彆嚇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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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再也忍不住,踉蹌著撲跪到白木麵前,顫抖的雙手想碰又不敢碰,隻能死死抓住白木冰涼的手腕,語無倫次:“西拉醬!彆怕!我們在這裡!hagi在!小陣平在!沒事了!真的沒事了!求求你…說句話…哭出來也好…求求你…”
白木的視線在鬆田和萩原焦急恐慌的臉上來回移動,灰藍色的瞳孔裡翻湧著驚濤駭浪般的痛苦、委屈、恐懼,還有深不見底的迷茫。
喉嚨卻像是被無形的鐵鉗死死扼住,每一次試圖發聲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隻能徒勞地張合,發出更加破碎嘶啞的“啊…啊…”聲。
巨大的窒息感攫住了他,身體抖得更加厲害,淚水流得更凶,卻始終無法衝破那層將聲音徹底封鎖的、冰冷的屏障。
鬆田看著白木痛苦掙紮卻發不出聲音的樣子,看著那洶湧的淚水,心臟像是被鈍刀反複切割。
他猛地意識到什麼,眼底閃過一絲決絕的狠色。
“混蛋!哭出來啊!”
他低吼一聲,不再猶豫,猛地將白木從椅子上狠狠拽進自己懷裡!
動作近乎粗暴,雙臂卻如同最堅固的鐵箍,帶著要將對方骨頭都勒斷般的力道,死死地將白木顫抖冰冷的身體嵌進自己熾熱堅實的胸膛!
“哭!西拉!給老子哭出來!”鬆田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和深藏的恐懼,下巴重重地抵在白木的發頂,滾燙的呼吸噴在他的發間:“有本大爺在!天塌下來我們頂著!你可以哭啊!大聲哭!”
這近乎蠻橫的、帶著疼痛的擁抱,像最後一根壓垮駱駝的稻草,也像一把燒紅的鑰匙,狠狠捅開了白木喉嚨深處那最後一道冰冷沉重的枷鎖!
“呃……啊……嗚……”
一聲壓抑到極致、仿佛從靈魂最深處撕裂而出的、如同幼獸哀鳴般的短促嗚咽,終於衝破了緊閉的唇齒!
緊接著——
“嗚哇——————————————!!!”
積蓄了太久太久的、混雜著實驗室非人折磨的恐懼、目睹萩原自毀的絕望、對鬆田的愧疚、對自身失控的迷茫、以及被強行壓抑的所有委屈和痛苦……如同被壓抑了億萬年的熔岩,在這一刻,伴隨著這聲撕心裂肺的痛哭,徹底、毫無保留地爆發出來!
白木的身體在鬆田懷裡劇烈地抽搐、顫抖,哭聲不再是嗚咽,而是充滿了巨大傷痛的、撕心裂肺的嚎啕。他像被拋棄在暴風雪中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灣,用儘全身力氣死死回抱住鬆田,把臉深深埋進對方帶著汗味和硝煙味的頸窩,滾燙的淚水瞬間濡濕了一大片衣料。
“嗚啊啊啊……陣平……hagi……痛……好痛……嗚哇……”斷斷續續的、帶著濃重鼻音和撕裂感的哭喊終於從淚水中掙紮出來,每一個字都浸滿了血淚,“……不要……不要死……hagi不要死……不要死哇......陣平……我怕……嗚嗚……好痛啊……好冷……”
萩原研二跪在旁邊,聽著這撕心裂肺的哭聲和語無倫次的哭喊,看著白木在鬆田懷裡崩潰顫抖的樣子,自己的眼淚也如同決堤般洶湧而下。
他伸出顫抖的手,不再顧忌,緊緊地、連同鬆田一起,將白木顫抖的身體圈在兩人中間,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溫暖的堡壘。
“不怕了……不怕了西拉醬……”萩原的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臉頰貼著白木被淚水浸濕的頭發,“hagi不會死的…hagi在的…小陣平在的……我們都好好的……沒事了……真的沒事了……哭出來就好……哭出來就好了……”
鬆田緊咬著牙關,下頜線繃緊如岩石,眼眶赤紅。他更用力地抱緊懷裡哭到脫力、身體還在本能抽搐的白木,感受著頸窩那片滾燙的濡濕,聽著那撕心裂肺的哭聲,仿佛要將對方所有的痛苦都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他低下頭,乾燥起皮的嘴唇帶著一絲顫抖,極其珍重地、一遍遍地吻在白木被淚水浸透的額發上,動作笨拙卻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
回來了。回來了就好。
雖然傷痕累累,雖然前路依舊荊棘密布,但那個會哭、會害怕、會依賴他們的西拉……終於,在鬆田那不講道理的、近乎野蠻的“呼喚”下,從冰冷的深淵裡……掙紮著回來了。
夜色深沉,窗外的霓虹依舊閃爍。事務所內,咖啡的香氣混合著淚水的鹹澀,沉默地彌漫。
隻有白木那壓抑了太久、終於得以釋放的痛哭聲,在寂靜的房間裡回蕩,宣告著一個靈魂從非人的冰冷邏輯中,艱難地、痛苦地、卻又無比珍貴地……重返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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