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指尖都無法抑製的細微顫抖,也被他強行攥緊拳頭壓了下去。
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下頜線繃緊如刀鋒,甚至能聽到牙關緊咬的細微聲響。可他的眼神,在最初的極致震蕩後,竟以一種可怕的速度沉澱下來,變得冰冷、銳利,如同淬火的寒冰,死死釘在“白木”那張蒼白平靜的臉上。
“現在,全東京都會知道,前警視廳王牌、爆裂物處理班的精英鬆田陣平,因為包庇摯友失敗,憤而製造連環爆炸案,企圖擾亂視線,甚至……報複社會。這個劇本,是不是比萩原研二那個更精彩?更合理?”
時間仿佛被拉長。
幾秒的死寂,隻餘遠處災難的背景音。
然後,鬆田開口了。聲音嘶啞得厲害,像是被砂輪磨過,卻異常地平穩,甚至帶著一種冷硬的、近乎解剖般的冷靜。
“……完美的栽贓。”他緩緩地說,每個字都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利用我的專業背景,製造我因包庇同期失敗而心理失衡、報複社會的動機。
現場留下的指紋,對警方而言,是無可辯駁的鐵證。尤其是在我剛和琴酒交火,情緒和行蹤都處於混亂狀態的當下……時機、手法、動機,全都天衣無縫。”
他甚至極輕地、近乎嘲諷地嗬出了一口氣,白色的霧氣在冰冷的空氣中瞬間消散。
“你算計好了每一步,甚至連我的反應都算進去了。在我最不可能有不在場證明的時刻,用我最無法辯駁的方式……真是……厲害。”
“你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
“白木”麵對他的質問,隻是極其輕微地挑了挑眉,那個表情陌生而冰冷。
“我就是‘白木’。”他淡淡地說,“至少,在所有人眼中,我是。這就夠了。”
鬆田陣平的心臟如同被冰錐刺穿,又像是被投入熔爐,極致的冰冷與憤怒交織爆炸!
但他強行壓下了所有翻湧的情緒,那雙鳧綠色的眼眸死死鎖定了眼前這個頂著摯愛麵容的“怪物”,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他在哪?!”
“白木”的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那是一個冰冷、殘忍、充滿嘲弄的弧度。
“他?”
“白木”輕笑著,聲音裡帶著一種玩弄獵物般的惡意,“或許正在某個地方安靜地‘休息’吧。畢竟,把這具身體‘借’給我,可是很耗費能量的事情呢。說起來,還要多謝你們這段時間的‘精心照料’,才讓我能如此順利地……接管這一切。”
每一個字都像毒針,狠狠紮進鬆田的神經!
“你這混蛋——!!!”
最後的理智弦徹底崩斷!
鬆田發出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全身的力量瞬間爆發!他猛地踏前一步,腳下的水泥地竟被踩出細微的裂紋!右拳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毫無花哨地直轟對方麵門!
這一拳含怒而發,速度快得超乎常人視覺捕捉的極限!腦域開發帶來的力量、速度、精準度,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儘致!
然而,“白木”的反應同樣快得詭異!
他甚至沒有做出大幅度的閃避動作,隻是頭部以毫厘之差微微一側,鬆田那足以打碎磚塊的重拳便擦著他的耳際掠過,帶起的拳風將他銀白的發絲吹得狂舞!
“嗬…這就忍不住了嗎?鬆田警官。”“白木”發出低低的冷笑,眼神中的戲謔更濃,“還是說,你隻會對著這張臉無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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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他的反擊已至!左手並指如刀,悄無聲息卻又疾如閃電般刺向鬆田的咽喉!角度刁鑽狠辣,完全是殺人的技法!
鬆田瞳孔一縮,格鬥的本能讓他瞬間抬臂格擋!
“啪!”的一聲脆響,小臂相交處傳來一股巨大的、完全不似人類的力量!震得鬆田手臂發麻,向後退了半步才卸去力道!
好強的力量!這絕不是西拉那具虛弱身體該有的!
“驚訝嗎?”“白木”趁勢追擊,腿風淩厲如鞭,掃向鬆田的下盤,攻勢連綿不絕,帶著一種冰冷的、高效的殺戮意味,“這具身體的潛力,遠比你們想象的要大得多…隻是原來的那個家夥,太過‘珍惜’它了而已!”
鬆田咬緊牙關,不再言語,將全部精神投入到這場凶險萬分的搏鬥中。
令他感到一絲詭異的是,之前與琴酒交手時那如影隨形、幾乎要將他壓垮的“世界意識”的乾擾和壓製,此刻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默許甚至期待著這場戰鬥!
他的動作前所未有的流暢,感知前所未有的敏銳。大腦超頻運轉,精準地預判著對方的每一次攻擊,計算著最有效的反擊路線!拳、肘、膝、腿…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化為了最致命的武器!
兩人在這昏暗的小巷中以快打快,動作快得幾乎留下殘影!拳腳碰撞的聲音如同沉悶的鼓點,在狹窄的空間裡激烈回蕩!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殺意和力量對撞的爆鳴!
因為“白木”表現出來的強悍,讓鬆田完全不能掉以輕心。
而“白木”則顯得更為遊刃有餘,他的力量、速度甚至隱隱壓過鬆田一籌,招式更是詭異莫測,往往能從不可思議的角度發動攻擊!
一時間,兩人竟打得難分難解!牆壁被踢裂,垃圾桶被撞翻,巷戰的範圍越來越大,破壞痕跡觸目驚心!
“你就這點能耐嗎?鬆田陣平!”
“白木”在一次激烈的對撞後借力後躍,冷笑著甩了甩手,他的指間不知何時竟多了一片薄如蟬翼、閃爍著寒光的刀片,“還是說你在投鼠忌器?”
看到刀片那一刻,鬆田的眼睛徹底紅了!
“住手!!!”他狂吼著,再次合身撲上!
“住手!警察!不許動!”
巷口傳來了柯南焦急的喊聲,以及一個成年男性嚴厲的嗬斥!一名被柯南引來的巡警正舉著槍,緊張地對準了巷內纏鬥的兩人!
援兵到了!
鬆田心中一緊,但攻勢未減,他必須製服這個冒牌貨!
然而,那名巡警的對講機卻在此刻尖銳地響了起來,裡麵傳出的聲音清晰而急促:
【——緊急通緝!重複,緊急通緝!警視廳警部補鬆田陣平,涉嫌製造多起連環爆炸案,極度危險!如發現目標,可立即采取強製措施!重複……】
巡警的臉色瞬間大變,看向鬆田的眼神從警惕瞬間變成了驚駭和絕對的敵意!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將槍口猛地一轉,更加精準地瞄準了鬆田,聲音因緊張而變形:
“鬆田陣平!立刻停止反抗!雙手抱頭蹲下!否則我開槍了!”
冰冷的槍口,閃爍著不容置疑的警告光芒,對準了鬆田。
“白木”站在幾步之外,微微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衣領,臉上露出了一個冰冷而完美的、屬於“受害者”的蒼白笑容。
鬆田的動作僵住了,他站在原地,胸膛劇烈起伏,看著那指向自己的槍口,又看向那個頂著白木臉龐的惡魔。
世界,在這一刻徹底陷入了冰冷的絕望和荒謬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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