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明白嗎。”查克抬起眼看向陳洛水。
陳洛水緊緊咬著下唇,她眼神左右徘徊,頭發被風吹的有些淩亂,額頭前幾縷發絲貼在臉頰,卻沒有心思撥動開。
“我們都太過普通了,和她就像是平行線,永遠不可能有真正的交集。”
查克站起身來,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樹枝在風中晃了晃,冰層輕輕響了一聲,他低頭看了看,又抬起頭,眼神空空的。
“那這麼說,你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去嗎……”陳洛水問,望著查克的背影,她眨下眼,慢的幾乎讓人認為那隻是風吹動睫毛,眼中的失望肉眼可見。
查克背對著陳洛水點了一下頭。
湖邊很冷,風貼著水麵吹過,冰層泛出碎銀一樣的光。三個人站著,誰也沒說話。
最終,陳洛水轉過身,默默無聲向左離開。
唐連羽抬起手又有些猶豫,停在半空的手還是緩緩降了下去。
她看向查克。
“那……幾天後,漢斯政府給東方傾心母親補辦的葬禮,你會去嗎……”
“會的。”
查克回過頭看了唐連羽一眼,隨後向著與陳洛水相反的方向離開。
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一隻手插在兜裡,一隻手高舉著背對著唐連羽揮動,聲音也消逝在夜晚的黑中。
唐連羽輕輕歎了口氣,她站在原地,風攪動著她的頭發,也像深入了心中糾纏……
——
冬日的陽光淡薄,天空是一整片無雲的灰白。
儀仗隊整齊列隊在廣場兩側,軍號未響,旗幟卻已經半垂。風吹過曠野,將哨兵的披風輕輕揚起,又迅速壓下去,像是某種壓抑的悲鳴。
風很冷,像是從地底深處吹出來的。
東方傾心低著頭,兩手搭在小腹,眼睛無光的望著自己的黑色低跟皮鞋,黑色長袖連衣裙在冬日早上的冷風中飄飄,深灰色的連褲襪擋不住刺入皮膚的寒冷。
一身莊重低調的黑灰色係穿搭,最適合不過今天的葬禮了。
身旁人來人往,沒有喧嘩,但也有細小的交談,像是風吹過樹林發出的沙沙摩挲聲。
東方傾心站在原地,任由風波動著她的頭發,仿佛一根失去方向的針,指向靜默無聲的地麵。
在她恍惚的瞬息,一隻手輕輕觸碰到她的頭發。
“這種場合就該以最好的精神麵貌出現……”凱瑟琳說,她專注的幫東方傾心戴上一個黑色的發夾。
發夾宛如一個黑色的花朵彆在腦袋上。
“謝謝。”
東方傾心說,她聲音輕輕的,視線也沒有在凱瑟琳身上,好像一個任人擺布的洋娃娃。
抬起眼看向遠處,目光所及之處的人都穿著低調的黑色正裝,契合這場國葬的嚴肅氛圍。
轉過頭看去,黑色的靈柩還放在教堂正中間,裡麵空空如也,上麵也沒有照片什麼的,隻鐫刻著溫挽秋三個字。
政府給溫挽秋特設了一個紀念陵園,也就是這裡。
過一會兒,儀仗隊的哨兵們將抬著靈柩在萬眾矚目中將靈柩下葬,給溫挽秋一個遲到五年的國葬。
東方傾心盯著那空空如也的靈柩,感覺整個世界都很安靜。
“先坐下吧,還有一會兒才開始呢,我剛剛看你在這裡站了好久……”
凱瑟琳拉起東方傾心的手,按著她的肩膀坐在教堂兩排座位的一邊。
她站在東方傾心麵前:
“怎麼樣,這種規模滿意嗎。”
東方傾心嘴角動了一下,不太容易察覺,是一絲笑意,也像隻是呼吸裡不小心卷起的風。
“挺好的。”
她說,繼續望著靈柩。
凱瑟琳拍了拍東方傾心肩膀,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