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冷了幾分,東方傾心的眼皮輕輕跳動,她悄然挪動身子,與希德拉開一小段距離。
希德看著她:“你在害怕?”
“不……隻是更堅定了我對你的看法。”
東方傾心的目光死死盯著希德,身下的手緊握被褥,指節泛白,指尖卻悄悄地在布料上勾勒出一個未成形的秘令符構。
像是本能的防禦,又像是無聲的自我提醒——眼前的這個存在,不是朋友,不是敵人,是完全未知的變量。
“你覺得,失去了我,你還能使用秘令嗎?”
希德一眼捕捉到她的動作。
東方傾心依舊靜靜地看著她,眼中沒有恐慌,反而多了一種近乎倔強的堅定。
指尖懸在那道未完成的符構上,沒有繼續,也沒有撤回,像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等待著一個答案。
“所以,你的想法是什麼?”希德問,語氣如常,仿佛隻是在播報一組數字。
“我的想法?就是希望你儘快從我的身體裡出去。”
“你還把這副身體當做你的嗎?”
“是的,它是我的,從始至終。你才是那個闖入者。我不管失去你之後我還能做什麼,也不在乎會不會變得更弱,我隻想你離開。”
希德沉默了片刻,那雙仿佛由冰和電構成的眼睛中閃過一絲難以定義的情緒——像是譏諷,又像是遺憾,但終究什麼都沒說,隻是靜靜看著她。
“你說得很堅定,”她語調平靜,“但你的指尖沒有鬆開。”
“我會為此努力的。”
“用人類的詞來形容你……很幼稚。”希德緩緩道:
“但也可以理解,畢竟與你相比,我所經曆的歲月已是你生命的千倍萬倍,而你……不過是一場短暫的燭火。”
“直說吧,我沒把你當敵人。”
“然後也希望我死得徹底嗎。”東方傾心冷冷反問。
希德搖了搖頭:“你是生是死對我而言毫無意義。如果不是某些安排,你我本不會有任何交集。”
“這話說得可真乾淨。”東方傾心垂下眼,唇角甚至浮起一絲幾不可察的笑,“聽起來你對我既沒興趣,也沒耐心。”
“你不該用人類的思維去揣度我。”
“為什麼?我本來就是人。”
“很快就不是了。”希德平靜地說,“按照目前的趨勢發展下去,你將成為人類眼中的神。”
那句話像一枚冰錐,不帶溫度,卻精準地穿透了東方傾心的心口。
她怔住,仿佛心臟被驟然緊攥,連呼吸都短促了一拍。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