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裡麵,你為什麼對他笑?”
漆山辭愣了三秒,隨即恍然。
原來是因為這個?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緊繃的下頜線和眼底幾乎要溢出來的不安與占有欲,她覺得有點好笑,又有點……
莫名的、被人在乎的心動。
她穩住心神,發揮自己“反矯情達人”的本色,伸出纖細的食指,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
“亓官設計師,你這問題問得……很像某些不太體麵的酷壇子成精哦。”
她歪著頭,冰藍色的眼眸在夜色中流轉著狡黠的光,
“我的‘人見人愛’被動技能呢,它比較博愛,看到順眼的,自動就會啟動友善程序。
這你也要管?”
她試圖用輕鬆的語氣化解這過於緊張的氣氛。
但亓官祀沒有笑。
他隻是更深地望進她的眼睛裡,那目光沉重得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管。”
他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喙的偏執,“以後,隻對我一個人笑,行不行?”
漆山辭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這要求霸道得離譜,可配上他那雙藏著無儘痛苦和懇求的眼睛,她拒絕的話竟然卡在了喉嚨裡。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換個策略。
她踮起腳尖,主動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能清晰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和他眼尾那顆為他平添妖冶的淚痣。
她伸出手,輕輕拽住他襯衫的領口,迫使他再俯低一些。
“亓官祀,”
她放軟了聲音,帶著點蠱惑的意味,冰藍色的瞳孔裡漾起促狹的光,
“你這麼大動乾戈,該不會是……”
她故意停頓,欣賞著他驟然屏住的呼吸和更深邃的眼眸。
“……在吃醋吧?”
亓官祀的身體明顯僵住。
他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帶著小貓般狡黠笑意的臉,感受著她身上淡淡的、如同初雪般的清冷氣息,腦海裡卻瘋狂閃過無數個破碎的、血色的畫麵——
那些她在他懷中失去溫度的、重複了九十九次的結局。
每一次,他都來不及。
唯有這一世,他必須抓住。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翻湧的情緒被強行壓下,隻餘下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
他順從著她的力道,額頭輕輕抵上她的,鼻尖相觸,呼吸交融。
“是。”
他承認得乾脆利落,嗓音沙啞,“我吃醋。”
他捧起她的臉,指腹摩挲著她細膩的皮膚,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所以,漆山辭,”
他看著她微微睜大的、如同冰川湖泊般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鄭重,
“給我個名分,讓我可以名正言順地……
吃一輩子醋,行嗎?”
露台的風溫柔拂過,吹動了她的發絲,也吹亂了她內心那本清晰無比的評分表。
漆山辭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深邃眉眼間的偏執,他笑容裡隻為她存在的溫柔,都像一張無形的網。
她明知靠近他可能是一場危險的沉淪,但她的“被動技能”在此刻瘋狂運轉,而她的理智,竟然第一次沒有立刻站出來反對。
她好像……
真的要被他眼中那片深海的漩渦,吸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