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受到他壓抑的洶湧情感,也能感受到他那份小心翼翼的尊重。
這種極致的矛盾,在他身上融合成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她忽然伸出手,不是推開他,而是用指尖,輕輕點在了他左眼尾那顆顏色偏深的淚痣上。
微涼的指尖觸碰到溫熱的皮膚,兩人皆是一顫。
“亓官祀,”
她看著他驟然收縮的瞳孔,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柔軟和好奇,“你這裡……為什麼會有顆痣?”
這個動作,這個問題的親昵程度,遠超一個普通朋友或曖昧對象的界限。
亓官祀的呼吸徹底亂了。
他猛地抓住她點在他淚痣上的手,緊緊握在掌心,力道之大,仿佛要將她的指骨捏碎,卻又在下一秒意識到什麼,稍稍放鬆,隻是依舊不肯放開。
他低下頭,額頭幾乎要貼上她,榛褐色的眼眸裡是幾乎要失控的巨浪,聲音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帶著痛苦與極致的渴望:
“可能……是上輩子為你哭的時候,留下的印記。”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漆山辭心中炸開。
她怔怔地看著他,冰藍色的眼眸裡充滿了震驚、困惑,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無法解讀的心疼。
空氣仿佛凝固了。
隻剩下兩人交織的、並不平穩的呼吸聲,和那無聲卻激烈碰撞的眼神。
這時,漆山辭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打破了這旖旎又緊張的氛圍。
是她哥哥漆山曜。
她像是突然回過神,猛地抽回手,臉頰泛起一層薄紅,有些慌亂地接起電話:
“……哥?”
亓官祀看著她泛紅的耳尖,緩緩直起身,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體內翻騰的躁動。
他知道,剛才那句話,幾乎觸及了他最大的秘密。
但他不後悔。
他的耐心很多,可以陪她玩這場曖昧的遊戲,配合她應對家族的刁難,看她像隻狡黠的小貓伸出爪子。
但這已是他的極限。
若亓官家再有人不知死活地將矛頭指向她,他不介意,讓那個腐朽的家族,立刻體驗一下,什麼是真正的“改朝換代”。
他睜開眼,看著正在接電話的漆山辭,眼神恢複了平靜,但那平靜之下,是無人能撼動的、為她構築的鋼鐵壁壘。
遊戲的規則,由她定。
但守護的底線,由他來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