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滄踉蹌跟在辛綰身後,步伐飄忽,突然猛地向前傾去。男人的重量壓得她後退半步,連呼吸都帶著濃重的酒氣。
“綰綰......”
他呢喃喚著她的名字,熟練地撩開她耳鬢的發絲,低頭吻上她的耳垂。
辛綰又羞又惱,使出渾身力氣推搡他:“你發什麼瘋,放開我!”
而秦滄卻紋絲不動,聲音裡帶著幾分醉意的委屈:“你今日……為何要見他?”
“我說了是巧合,將軍不信便罷了。”
秦滄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你現在為何又要來尋我?”
辛綰被他問得語塞,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是!
她確實可以不管他。可得到裴炎的傳信後,心裡的煩躁怎麼也壓不下去。
她彆過臉去,冷聲道:“我隻是不想將軍明日醒來後悔,丟了顏麵。”
秦滄盯著她的眼睛,湊近,在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你!”
“嘴硬。”
心被突如其來的親吻攪得跳漏一拍,辛綰忙看向一旁假裝看風景的裴炎。
“裴將軍,麻煩你送他回去。”
裴炎乾笑兩聲,撓了撓頭:“那個……辛姑娘,我突然想起雲瑤今日與幾位好友小聚,還等著我去接她,恐怕得先走一步。”說完,不等辛綰反應,轉身便溜。
“裴炎!”
辛綰氣得跺腳,可裴炎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轉頭看向靠在自己肩頭的秦滄。
男人閉著眼,看起來竟有幾分無辜,整個人幾乎半掛在她身上。
辛綰心中惱怒,又狠不下心將人丟下,用力搡了搡他:“喂!你能不能自己走幾步!”
秦滄含糊地“嗯”了一聲,微微調整了下姿勢,不動聲色地將人摟在懷裡。
辛綰被他這無賴行徑氣得無語,兩人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北苑。
剛跨進院門,歲安趕忙迎了上來:“將軍這是怎麼了?可要請大夫來看看?”
“看什麼看!喝多了,又不是快死了!”
辛綰的臉色難看急了,她猛地甩開手,秦滄踉蹌兩步差點栽倒在地,幸好身旁小廝及時出手。
歲安手足無措道:“那,那奴婢……”
“愣著乾什麼?還不去把西廂房收拾收拾。”
“啊?重新收拾間屋子?”
秦將軍在這兒可沒有住過主屋以外的屋子,何況這北苑都是將軍的,哪有讓主人家睡客房的道理。
“可是,姑娘,西廂房屋頂還未來得及修補,夜裡涼,讓將軍睡那兒怕是,怕是不合適吧?”
“哼,凍死正好清靜!”辛綰甩袖就往裡走,邁過門檻時卻又頓了頓,“算了,先把人扶進來,再將藥箱取來。”
燭火在紗罩裡搖曳。
辛綰低垂著頭,認真挑出男人掌心傷口裡細碎的瓷片,再給傷口撒上止血的藥粉。
手上一用力,秦滄喉間溢出一聲悶哼。
辛綰心中冷笑。
這男人裝得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