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姐慎言,將軍若聽見這話,恐怕要不高興的。”辛綰抿了口茶,緩緩放下茶盞,抬眸看向杜晚意,眸光清冷如霜。
杜晚意被她這一眼看得心頭莫名一緊,但很快反應過來。
“你敢威脅我?你一個低賤的外室,也敢拿秦滄哥哥壓我?”
她上前一步,抬手便要掀翻辛綰麵前的茶盞。
辛綰眼疾手快,指尖一擋,茶盞便定在桌沿。
“杜小姐,茶燙,小心傷了手。”
“你個賤人!”
杜晚意伸手便要將她拖拽出去,拉扯間,旁邊一位身著藍色衣服的貴女突然“呀”了一聲。
“她脖子上!晚意姐姐,你快看!”
幾道目光齊刷刷落在辛綰頸側曖昧的紅痕上。
“下作!光天化日就敢帶著這些痕跡招搖。”
辛綰聞言,麵上依舊笑意不減,隻慢條斯理地攏了攏衣領,遮住那些曖昧痕跡。
“杜小姐這般盯著彆人閨房私事,莫非是......”她眼尾微挑,“春閨寂寞?”
“放肆!”
杜晚意平日裡再跋扈,也不過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哪裡被人用這種話羞辱過?
她猛地拍案,正要上前,那著杏色衣服的貴女譏笑道:“我聽說她爹生前就是個攀附權貴的小官,難怪生出來的女兒這般會鑽營。”
她故意欲言又止,引得眾人哄笑。
“家父名諱,也是你們能提的?”辛綰臉上笑意儘褪。
“怎麼?一個七品小官的女兒,也配......”
“我父親官拜五品兵部郎中。”辛綰一字一頓,“建安七年為護軍餉,身中三箭,血染戰袍,這才守得南部大捷。他的血,比你們這些養在深閨的蛀蟲乾淨萬倍。”
“說得好聽,不過這些話,你也就留著騙騙自己吧。”
“就是,誰不知道你爹貪墨軍餉,早死在獄中了?要我說啊,真是死得連條狗都不如。”
“哎呀,這辛大人死了也好。”杜晚意故作惋惜,“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如今淪為男人的玩物,即便活著,也該羞得一頭撞死了吧?”
“哈哈哈哈。”
她說完,眾人皆放肆大笑,聲音尖利刺耳。
辛綰胸口劇烈起伏,怒火幾乎燒穿理智。她猛地抓起手邊茶盞,潑了上去。
“啊啊!”
杜晚意被燙得尖叫一聲,狼狽後退。
“賤人!你竟敢——”
她氣得渾身發抖,揚起手鉚足了力氣朝辛綰臉上扇去。
巴掌帶起的風掀動辛綰額前碎發,卻在離臉頰寸許時被截住。
“本將竟不知杜尚書家的千金,還會動手?!3”
秦滄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錦袍下肌肉僨張,捏著杜晚意手腕的指節泛出青白。
“秦滄哥哥!是她,是她先潑的我!”
秦滄嫌惡地甩開她的手,從袖中掏出一方絲帕,細細擦拭辛綰指尖的茶漬。
“潑得好!若是方才本將在......”他掃過眾人慘白的臉,“此事就不止是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