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壓在城市的上空,醫院內卻燈火通明,彌漫著一股緊張而忙碌的氣息。李樂園與唐孔晶同時值夜班,各自在崗位上忙碌著。唐孔晶手中緊握著一份病例,那是李樂光的心臟病例,她的神情凝重,腳步匆匆地走向李樂園的辦公室。
唐孔晶輕輕敲了敲門,得到應允後推門而入。“樂園,你幫我看看這份病理。”她將病例放在李樂園的桌上,語氣中帶著一絲憂慮。在醫院裡,各個科室之間經常交流病理,共同探討治療方案,所以李樂園並未多想,順手拿起病例,認真地研讀起來。
李樂園的目光在病例上緩緩移動,隨著對病情了解的深入,她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看完後,她擰緊眉頭,神情凝重地說道:“孔晶,從這份病例來看,情況相當棘手。病人的心臟問題已經發展到較為嚴重的階段,心肌功能受損明顯,心臟結構也出現了一些變化。就目前的狀況而言,我強烈建議儘快安排手術。這種複雜的心臟手術,關鍵在於把握時機,拖得越久,風險隻會越高。”
她微微停頓,抬起頭,目光真誠地看著唐孔晶,繼續說道:“如果可以的話,讓病人來掛我的號吧。我在英國深造期間,積累了不少這類手術的經驗,成功完成過許多類似的案例。我有信心,能儘最大努力幫助病人度過難關。
唐孔晶微微點頭,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奈與擔憂,說道:“樂園,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的醫術精湛。但這位病人情況特殊,他之前做過好幾次大手術,身體底子本就差,基礎病又多,貿然進行手術,他的身體很可能承受不住,風險實在太大了,所以一直以來都選擇保守治療。”
就在這時,唐孔晶的手機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她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急忙掏出手機查看,看完後,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說道:“樂園,不好了,是李大哥,他暈倒了,被送來醫院了!”
李樂園聽聞,猶如被一道驚雷擊中,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來不及細想,兩人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焦急與擔憂,便立刻轉身,朝著急診室的方向全力飛奔而去。醫院的走廊裡,回蕩著她們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兩人緊張到極點的心上,此刻,她們唯有一個共同的心願,那就是李樂光能夠平安無事。
在蘭桂坊熱鬨非凡的酒吧街上,五彩斑斕的燈光交織閃爍,音樂聲、談笑聲和酒杯碰撞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曲喧囂的夜之樂章。鄧寬恒與劉銳兵並肩走著,兩人都帶著些許醉意,腳步略顯踉蹌。自一同在“樂氏地產”合作以來,他們不僅是工作上默契的同事,更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劉銳兵腳步有些不穩,他微微歪著頭,眼神略帶迷離,帶著幾分醉意問鄧寬恒:“老鄧,你說,你就從來沒想過總經理的位置?我可是想過的,隻可惜,大表哥壓根沒給任何人機會啊。”
鄧寬恒腳步一頓,穩穩地站住,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瞬間從醉意朦朧變得清醒而認真。他直直地看著劉銳兵,語氣嚴肅且誠懇地說道:“銳兵,不是沒想過,而是在當下的局勢下,任何人都不具備挑起這副重擔的能力,包括你,我,還有單菀副總。”
劉銳兵聽到這話,不禁一愣,原本迷離的眼神瞬間清醒了幾分。他滿臉疑惑地看著鄧寬恒,眼中寫滿了不解,似乎在等待著鄧寬恒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鄧寬恒輕輕歎了口氣,目光緩緩望向街道的遠方,那裡霓虹燈閃爍,人群來來往往,仿佛象征著這變幻莫測的商業世界。他頓了頓,緩緩說道:“銳兵,你以為總經理這個位置,僅僅意味著榮耀與權力嗎?不,它更是一座沉甸甸的責任大山,每一個決策都關乎著公司的生死存亡,每一步行動都伴隨著難以預估的風險。如今香港即將回歸,整個社會和商業環境都在經曆著前所未有的巨大變革,猶如置身於波濤洶湧的大海之中,稍有不慎,便可能船毀人亡。在這個關鍵時刻,樂光選擇兼任總經理,那是他毅然決然地將所有的艱難險阻、所有可能出現的麻煩,都獨自扛在了自己肩上啊。他所麵臨的,不僅僅是公司內部的管理挑戰,還有外部複雜多變的市場環境,以及來自各方的壓力。這需要何等的勇氣、智慧和擔當,絕非一般人能夠企及。”
劉銳兵聽著鄧寬恒的話,整個人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凝重而深邃,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著公司一路走來的風風雨雨,以及李樂光在麵對各種艱難決策時的果斷與堅毅。鄧寬恒的這番話,如同一盞明燈,讓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對總經理這個位置的膚淺看法,也對李樂光的選擇有了更為深刻和全麵的理解。
街道上,人群依舊如潮水般熙熙攘攘,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而劉銳兵卻仿佛置身於另一個靜謐的世界,在鄧寬恒的話語中,他若有所思,仿佛看到了“樂氏”未來在波濤洶湧的商海中前行的艱難圖景,以及李樂光在船頭,獨自承受著狂風巨浪,卻依舊堅定領航的高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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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樂光靠在床頭,麵色略顯蒼白如紙,那原本堅毅的麵容此刻也難掩疲憊,但他還是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試圖安撫忠叔:“忠叔,您彆太擔心,可能就是最近事務繁雜,沒顧得上好好休息,真的不礙事。”然而,微微顫抖的聲線,還是不經意間泄露了他身體的虛弱。
稍作停頓,李樂光的神情陡然變得嚴肅而凝重,他緊緊盯著忠叔,一字一頓地說道:“忠叔,你即刻去告訴李丹莞和譚龍,與奧博家族的合作洽談,必須馬上終止,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無論他們正在進行到哪一步,都要立刻停下。這件事非常重要,絕不能有絲毫耽擱。”
忠叔聽聞此言,猶如被一道驚雷擊中,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深深的疑惑。他下意識地向前湊近一步,嘴唇微微張開,剛要發問,卻在與李樂光那堅決且不容置疑的眼神對視的瞬間,所有的話語都被堵在了喉嚨口。
忠叔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形成一個深深的“川”字,眼神中滿是困惑與掙紮。他跟隨李樂光多年,深知此次與奧博家族的合作對“樂氏”意義重大,幾乎是關乎公司未來發展走向的關鍵一步。在這個節骨眼上,李樂光突然下達終止合作的命令,實在太過突兀,讓他實在難以理解。
但忠叔也明白,李樂光向來行事沉穩,每一個決策背後必然有著深思熟慮的考量,此刻如此堅決,必定有難以言說的隱情。他心中雖有萬千疑問,卻隻能強壓下去。忠叔微微點頭,嘴唇動了動,最終隻輕聲答應了一個“好”字。
忠叔腳步沉重地離開病房,心中猶如一團亂麻,各種揣測紛至遝來。他深知此次與奧博家族的合作,對“樂氏”而言,宛如一場至關重要的戰役,關乎著公司未來在國際市場的布局與發展。李樂光在這個關鍵時刻突然喊停,必定事出有因,而且這個原因絕非簡單。
“難道是奧博家族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忠叔暗自思忖,“是他們提出了過分的條件,還是在合作意向背後隱藏著不可告人的陰謀?可之前的接觸中,並未察覺到有什麼異常啊。”
他又想到李樂光近來的種種舉動,會不會是公司內部出現了狀況,導致無法繼續推進合作?但以他對公司事務的了解,似乎也沒有明顯的跡象表明存在足以影響合作的內部問題。
“難道……”忠叔心中一驚,“是樂光他自身的原因?”他想起李樂光日益憔悴的麵容和逐漸增多的白發,心中不禁擔憂起來。“會不會是他身體的狀況已經糟糕到無法兼顧如此重大的合作?又或者,這背後涉及到一些與他個人經曆相關的隱秘,而這些隱秘與奧博家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忠叔越想越覺得事情複雜,他深知李樂光一直將家族和公司的利益置於首位,若非萬不得已,絕不會輕易放棄這樣一個難得的合作機會。“無論如何,樂光肯定有他的苦衷。”忠叔在心中默默歎息,“我能做的,就是按照他的吩咐,儘快傳達命令,同時,也得留意公司上下的動態,以防出現其他變故。”他加快了腳步,心中暗暗決定,一定要在不違背李樂光意願的前提下,儘可能地為公司的穩定發展保駕護航。
下午,病房裡安靜得讓人有些壓抑,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唐孔晶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走進病房,每一步都仿佛帶著千斤的重量。她的表情凝重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眼神中滿是痛苦與糾結,似乎承載著難以承受的壓力。李樂光看到她的瞬間,心中“咯噔”一下,已然預感到,又一個沉重的消息即將襲來。
李樂光靜靜地看著唐孔晶,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而堅定:“孔晶,你如實告訴我吧,我有足夠的勇氣麵對。這麼多年,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沒什麼能打倒我。”
唐孔晶咬了咬嘴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幾乎是哽咽著艱難地說道:“李大哥,報告上……發現了活動的癌細胞,隻是目前還不清楚具體在哪個位置。”話一出口,她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悲痛,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奪眶而出。
然而,李樂光卻表現得異常平靜。他微微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這殘酷的現實緩緩納入心底。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片刻後,他緩緩睜開眼睛,眼神中透著一種曆經無數磨難後的堅毅與從容,那目光猶如平靜湖麵下隱藏的深沉力量。他伸出手,輕輕地拭去唐孔晶臉頰上的淚水,輕聲說道:“孔晶,彆哭。命運既然給了我們這樣的考驗,逃避也無濟於事。我們就勇敢麵對吧,就像過去麵對那些艱難險阻一樣。我相信,隻要我們保持信心,一切都會有辦法的。你也彆太難過,我還需要你的支持和幫助呢。另外,孔晶,這件事還是像以往一樣,幫我保密吧,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尤其是我的家人,我不想讓他們擔心。”他的聲音很輕,卻仿佛有著一種讓人安心的魔力,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給人以力量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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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緩緩降臨,城市的燈光漸次亮起,為醫院的病房蒙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李樂園和王可強帶著幾個孩子匆匆趕來探望李樂光。
小雲一進病房,眼睛瞬間就鎖定在了病床上的父親,她腳步匆匆,幾乎是小跑著來到床邊,眼眶泛紅,輕輕握住父親的手,將臉貼近他的手背,眼神中滿是擔憂與關切,聲音帶著哭腔說道:“爸爸,你感覺怎麼樣了?還難受嗎?”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父親的手,仿佛這樣就能傳遞自己的關心,減輕父親的痛苦。
偉德緊跟在小雲身後,他的眼神中同樣充滿了擔憂,小臉上寫滿了心疼。他小心翼翼地挨著小雲,靠在床邊,懂事地說道:“爸爸,你要快點好起來呀。”說著,他伸出小手,輕輕搭在父親的胳膊上,仿佛想要給父親力量。
偉國跟在後麵,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他先是微微鞠躬,然後輕聲問候:“大伯,希望您早日康複。”說完,他走上前,將手中一束鮮花放在床邊的櫃子上,那束鮮花嬌豔欲滴,仿佛帶著孩子們對李樂光滿滿的祝福。
李樂光看著孩子們,心中滿是溫暖,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他用另一隻手輕輕摸了摸小雲的頭,又拍了拍偉德的肩膀,說道:“爸爸沒事,看到你們這麼懂事,爸爸感覺好多了。”他努力營造出輕鬆的氛圍,不讓孩子們為自己擔心。
就在這時,高夢含也來到了病房。她靜靜地站在門口,眼神有些複雜,用一種冷眼打量著李偉德。幾年不見,這孩子已然長大了許多,個頭甚至超過了自己。他身形挺拔,穿著整潔的衣服,透著一股斯文的氣質。他說話時的神態,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還有那沉穩的語氣,竟與葉華十分相似,這讓高夢含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有對過去的懷念,也有對眼前孩子的陌生感。
過了一會兒,李樂園他們帶著孩子們告彆回家。病房裡隻剩下高夢含和李樂光。高夢含緩緩走到床邊,靜靜地坐下,細細打量起繼子。這幾年,他們彼此見麵並不多,更缺乏深入的交流。她驚訝地發現,李樂光蒼老了許多,身體乾瘦乾瘦的,臉頰凹陷,顴骨突出,臉上刻滿了歲月與操勞的痕跡。高夢含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由衷的心疼。
高夢含輕聲說道:“樂光,這些年,你辛苦了。”
李樂光微微搖頭,說道:“繼母,您彆這麼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為了李家,為了孩子們,我責無旁貸。”
高夢含看著李樂光,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後說道:“樂光,你也得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啊。你要是累垮了,李家可怎麼辦?”
李樂光笑了笑,說道:“繼母,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隻是近來樂氏事務繁多,賓貴已經接手整個公司的財務,我也想給樂喜加點擔子,讓他能多曆練曆練。隻是這樣一來,家裡的孩子們可能就缺少照顧。繼母,您可否搬回家裡,幫忙照看著點孩子們?”
高夢含聽聞,眼中頓時泛起淚花,她連忙點頭,聲音略帶哽咽地說道:“好,好,我明天一早就回去。樂光,謝謝你,能再次給我為李家出力的機會,也能讓我名正言順地和孩子們在一起。這些年,我……”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似乎那些未曾說出口的話,都包含在這一聲歎息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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