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徹點點頭,目光落在妮妮身上——她提到“樂手之家”時,眼睛亮了一下,臉上的蒼白也淡了些,像是那裡有什麼讓她放鬆的東西。
“樂手之家”的燈光依舊溫暖,揚叔叔和埃琳娜阿姨看到他們,熱情地迎上來,拉著我聊起上次的甜麵包,說這次特意多烤了一份,讓他們帶回去當早餐。妮妮走到舞台上,拿起吉他,指尖輕輕撥動琴弦,羅馬尼亞民歌的旋律緩緩流淌出來,她的聲音比白天柔和了許多,眼神裡帶著一絲悠遠的溫柔,像是在唱給遠方的人聽。
周徹坐在台下,看著妮妮的背影,又看了看旁邊和埃琳娜阿姨說笑的我,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安定——如果沒有命案,沒有地下室的秘密,這樣的夜晚,該有多好。
“我們該走了,太晚了。”周徹看了看手表,已經快十一點了,拉了拉我的手。
我點點頭,跟揚叔叔和埃琳娜阿姨道彆,又走到舞台邊,對妮妮說:“妮妮,我們先回去了,你早點結束,路上小心。”
“好,你們先走吧,我還有兩首歌就結束了。”妮妮笑著點頭,眼神裡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周徹和我走出餐廳,夜晚的風帶著涼意,吹在臉上,讓人清醒了不少。“你有沒有覺得,妮妮今晚有點不一樣?”我挽著周徹的胳膊,小聲說,“她唱歌的時候,好像有心事。”
“嗯。”周徹點頭,心裡的疑慮又冒了出來,“她對‘樂手之家’的感情,好像不隻是同鄉那麼簡單。”
回到劇院時,大部分房間的燈都滅了,隻有走廊裡的應急燈亮著,昏黃的光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兩人輕手輕腳地回到房間,洗漱後很快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周徹被一陣壓抑的爭吵聲吵醒。他睜開眼,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牆上的掛鐘顯示,已經是淩晨兩點了。爭吵聲從隔壁妮妮的房間傳來,是陳默和妮妮的聲音。
“你到底要怎麼樣?”陳默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透過牆壁傳過來,“身體不舒服就去醫院,做檢查,找醫生,彆總說‘醫生治不好’,你這樣跟胡鬨有什麼區彆!”
“我沒有胡鬨!”妮妮的聲音帶著哭腔,還有點顫抖,“你不是我,你不知道那種難受的感覺——頭像被什麼東西壓著,晚上睡不著,有時候還會看到奇怪的東西……醫生怎麼會懂?他們隻會開安眠藥,根本沒用!”
“那也不能不治!”陳默的聲音軟了些,卻還是帶著固執,“明天我陪你去醫院,做全麵檢查,不管花多少錢,都要查出原因。”
“我說了不用!”妮妮的哭聲更大了,“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那種感覺,不是檢查能查出來的……”
後麵的話漸漸模糊,周徹聽到陳默的聲音放得很低,像是在溫言軟語地安慰,偶爾夾雜著妮妮的抽泣聲。過了大概十幾分鐘,爭吵聲停了,走廊裡傳來陳默輕輕的腳步聲,慢慢消失在樓梯口。
周徹側過頭,看到我也醒了,眼睛裡滿是擔憂。“他們怎麼又吵起來了?”我小聲說,“妮妮說的‘奇怪的東西’,是什麼啊?”
周徹搖搖頭,伸手把她摟進懷裡,“彆擔心,明天問問妮妮就知道了。先睡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第二天早上,我特意早起,煮了小米粥,端到妮妮的房間。妮妮剛起床,眼睛還是紅的,看到我,勉強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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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妮,你昨晚……”我把粥放在桌上,猶豫著開口,“我們聽到你和陳導吵架了,你身體到底怎麼了?要是不舒服,彆硬撐。”
妮妮拿起勺子,輕輕攪動著粥,沉默了很久,才小聲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最近排練壓力大,有點神經衰弱,晚上總失眠,有時候會出現幻覺,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陳導讓我去醫院,我怕檢查出什麼不好的,就一直拖著。”
“幻覺?”我愣了一下,“什麼樣的影子?”
“就是黑黑的一團,看不清樣子,有時候在房間裡,有時候在走廊裡,我一喊,它就不見了。”妮妮的聲音帶著點恐懼,“我知道可能是我太緊張了,可我就是控製不住害怕。”
周徹正好走進來,聽到她們的對話,心裡一動——妮妮說的“黑影”,會不會就是殺害劉美娟和李莉莉的凶手?他沒立刻說出來,隻是坐在妮妮對麵,語氣溫和:“神經衰弱的話,西醫可能效果不好,要不試試中醫?我認識一個老中醫,調理失眠很厲害,讓丹丹陪你去看看?”
妮妮抬起頭,眼裡閃過一絲希望,又有些猶豫:“真的有用嗎?我之前吃了很多安眠藥,都沒效果。”
“試試吧。”我握住她的手,“老中醫很有經驗,說不定能幫到你。明天我陪你去,就當散散心。”
妮妮點點頭,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眼神裡的恐懼淡了些,卻還是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她沒說的是,那些“黑影”出現的時候,她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鐵鏽味,跟陳默身上偶爾傳來的味道,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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