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韜心裡沒底,找同桌的李波商量對策,說了這事兒。
李波頗為同情的感歎:“你奶奶這會兒肯定已經發現錢少了,你現在還回去也隻有挨揍的份兒。”
許文韜問:“那咋辦,不還回去挨得更慘吧!”
下午三節課,後兩節都不是班主任的課,小學的曆史課和思想品德課上得跟玩兒似的,不參加期末的考試,李波腦瓜子一轉,有了對策。
他道:“要不咱後兩節課逃課去打遊戲吧,反正你回去也要挨一頓毒打,不如放縱瀟灑一回,將這頓毒打利益最大化。”
許文韜瞪大了眼,驚呼:“你瘋了吧,我奶真能往死裡打。”
“怎麼可能,我爺爺每次也說要打斷我的狗腿,哪一次下過狠手呀!我們是他們的孫子,再生氣也不會往死裡打的。”
李波頓了一下,補充道:“最多半死不活。”
許文韜有些心動,反正回去都免不了要挨打,還不如今天下午玩兒個儘興,這樣挨打也不虧。
兩人狼狽為奸,一拍即合,第一節課下課就從學校後門翻了出去。
這後門位置沒少被學生翻牆,牆下是附近農家種的番茄地,已經被踩實了一塊出來。
許文韜和李波順手摘了兩個番茄生啃,然後徑直朝著遊戲廳去了。
何美娟和許仁義睡了午覺起來將左屋的客廳門關上,又將折疊的餐桌收了起來,地上鋪上一層藍白塑料膜,背了兩筐曬乾的玉米倒在上麵。
把長板凳躺在地上,在板凳腿上係上一雙綠色的膠鞋,將曬乾的玉米往鞋底上那麼一擦,玉米粒就突突突的被搓了下來,又快又省力。
等兩背簍玉米都搓完了,許仁義負責收尾工作,何美娟抓了隻肥鴨子宰了,準備備菜晚上燒魔芋。
剛給鴨子割開脖子放血,馬路邊上又有人喊“許文韜家長”。
何美娟一手提著鴨子一手握著刀,出門瞧見是一名年輕的姑娘,長得文文靜靜的還挺好看,開口問道:“姑娘,我是許文韜奶奶,你找我有啥事?”
那鴨子掙紮著蹬著腿,給何美娟臉上沾了幾滴,加上手裡大刀滴著血,給人家姑娘嚇得不輕,說話聲音都有些抖。
“我是許文韜的曆史老師,他跟他同桌叫李波的同學兩人都不見了,我想問問他下午有沒有回來過?”
“不見了?廁所裡找過沒有?”
何美娟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隻當是孩子穿稀。
“找過了。”曆史老師有些急道:“第一節課的時候人還在,然後跟李波一起消失了,學校裡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我想問問家長,許文韜以前有沒有下河洗澡的習慣?”
前兩天謝家壩剛淹死了一名學生,就是放學路上私自去遊泳,然後腿抽筋兒沒遊上來。
這兩天學校狠抓考勤,就怕又有學生私自下河,不然她一個教曆史的,管得這些孩子聽不聽課,在不在教室,反正期末也不考。
彆的何美娟不敢保證,就私自下河下塘洗澡這事兒,許文韜沒大人帶著肯定不敢的。
曆史老師急得原地跺腳“這人能去哪兒了呢?”
許仁義在屋裡聽了個大概,大抵也是明白孫子逃課了。
他湊到何美娟身旁,低聲問“娟兒,你看看你錢有沒有少?”
“都這個時候了還問錢做什麼……”
何美娟一愣,反應過來什麼,立馬將鴨子和刀都塞許仁義手裡,然後從圍裙兜裡掏出一把零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