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仁壽的父母當初修房子的時候為了能壓許仁義家一頭,故意將房子修在更高兩階梯田的上麵。
加上這些年一直有人居住打掃,門口還種了幾顆綠油油的柚子樹,遠遠瞧著很有農家煙火氣,比許仁義家的房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若不是何美娟知道拆遷這事兒,心裡也以為許仁壽不會瞧得上他們這幾間破屋子呢!
許仁義問:“咱先去哪兒?”
何美娟放心不下房子,“先回老宅看看,瞧瞧他們有沒有趁咱不在已經搬東西進去了。”
何美娟猜的不錯,等走近了,果然挨著屋子門口一圈的雜草都被鏟乾淨了,空出了一條道,房門上掛的鎖也被砸開,木質腐蝕得形同虛設的大門敞開,裡頭堆了不少磚瓦,估計是等著修繕房屋用的。
他們這棟房子外圍用的是大青石打底,上部是磚頭,房子裡麵全是榫卯結構的木頭。
瞧著破破爛爛的,但一時半會兒也塌不了。
不過要住人的話,屋頂的房梁和瓦片差不多得全換才行。
許仁壽打得也是相同的主意,但是要換的瓦太多,一時半會兒沒買齊,所以暫時還沒開始動工。
兩人在屋裡轉悠了一圈,全是黴菌腐敗的臭味兒,根本待不住人,乾脆退了出來。
許仁義問:“咱去找堂兄說道說道?”
“不著急!”何美娟道:“先去二狗家瞧瞧。”
許仁義有些黑臉,不高興的說:“找那傻大個乾嘛啊!”
“不找他給咱盯著房子,那你打算找誰?”
許仁義想了一圈,如今的許家壩裡還真找不出幾個關係好的熟人了。
他嘀嘀咕咕道:“可是那傻子以前說喜歡你!”
何美娟臉快皺成了麻花,黑臉罵道:“你是不是有啥大病啊!三四十年前的事兒你能記到現在,家裡少你吃還是少你喝了,陳年發黴老醋你都能喝得下去?”
“那我不管,我就是記得。”
何美娟無語歎息。
誰說女人愛吃醋的,這男人吃起醋來也不遑多讓。
何美娟剛嫁給許仁義的時候才十七,長得那叫一個水靈靈,加上性格又挺潑辣的,自信又大方的言行舉止給人眼前一亮。
然後就被住隔壁的許二狗表白了。
許二狗小時候腦子是真有些不靈光,當著許仁義的麵就敢表達“美娟姐長得真漂亮,如果沒有嫁給許哥就好了”。
就這麼一句話,許仁義聽到後當場就給了人一板磚,然後記了一輩子。
“都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儘想些有的沒的,那時候許二狗才十三,還是個孩子呢,有啥可記恨的。”
許仁義嘀咕:“十三咋了?老子十三都扛槍了。”
何美娟:“......”
何美娟懶得搭理他,率先朝著許二狗家裡去,許仁義瞧見哪兒敢懈怠,屁顛屁顛的跟在她身後,生怕媳婦兒跟人跑了。
許二狗家離許仁義家就隔著一個不大的堰塘,堰塘邊兒上全是一排大鵝,看見人也不害怕,甚至揚了脖子躍躍欲試,準備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