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娟十分嫌棄的說道：“又不按時刷牙，天天還把冰糖當零嘴，沒七十準得掉光，你就等著以後阿巴阿巴成了癟嘴就知道後悔了。”
許仁義隻當何美娟沒安好心在咒他，也沒放在心上，趁著她不注意，還是將冰糖罐子放進了冰箱裡。
每天吃幾顆，冰冰涼涼又甜膩膩的，好吃得不得了。
直到幾天後在飯桌子上啃排骨，“咯嘣”一聲響，何美娟剛開始還以為是許文韜遲遲不見動靜的大牙終於肯掉了，結果卻是許仁義從嘴裡吐了一顆黃不拉幾的牙齒出來。
他捂著嘴不說話，急衝衝的往房間裡跑，接著就傳出來一聲哀嚎。
許晴晴茫然的問：“爺爺怎麼了？”
何美娟淡定回複：“估計是牙掉了吧，不信邪，活該！”
許文韜不解：“爺爺也會換牙嗎？”
“他那牙掉了可就長不出來了，又抽煙又吃糖的，牙床早就壞死了。”何美娟板著臉恐嚇：“你們以後還敢不敢凍那麼多糖水了？”
兩小隻連連擺頭保證：“不凍了，不喝了。”
許文韜躲在門口偷偷向裡麵看了一眼，然後偷笑：“你們猜猜爺爺掉的哪顆牙？”
許晴晴舉手搶答：“大牙！”
許文韜：“我猜是門牙，爺爺剛剛啃筒子骨的時候用的是門牙！”
何美娟冷笑一聲，胸有成竹道：“我猜是下門牙！”
“你們等著，我再去打探敵情。”
許文韜又折回去趴門上，瞧著許仁義手裡拿麵鏡子一直在用手掰其他牙齒，下牙床上果然豁了一道口子，朝何美娟豎了大拇指。
“奶奶，您猜得太精準了，還真是下門牙。”
何美娟心想能不準嗎，上輩子也是先掉的這顆，然後接下來每年都要掉兩顆，等許仁義癱床上的時候，就剩下一顆上門牙搖搖欲墜，苦苦支撐了。
許仁義在房間裡待了好久才出門，出來後明顯沉默了許多，小嘴也不愛吧吧了，坐在藤椅上發呆，看著憂鬱了不少。
何美娟難得沒笑話他。
許仁義一直覺得自己雖然年齡到了六十，但實際正值壯年，一點都不服老。
眼下開始掉牙齒，就是一個人步入老年的標誌。
又過了兩天，許仁義心情又莫名其妙的好了，開朗愛笑，也不怕被人看見缺了的門牙。
何美娟覺得納悶，趁孩子們都上學去了，問他：“你這是想開了？”
許仁義放了顆冰糖在嘴裡抿著，甜膩的味道在口腔裡化開，心情也跟著大好。
他無所謂的說道：“想開了，掉就掉吧！反正頭發也要掉光了，以後就當個快樂的小老頭子了。”
何美娟不信，追問：“你出去一趟回來就想開了，咋滴，外麵哪個解語花給你開導的，這麼管用？”
許仁義嘿嘿笑道：“我去老周家裡訂了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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