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郡北門外,夜色還未完全褪去,天邊隻泛起一絲魚肚白。城下的殺聲卻依舊震耳欲聾。
高句麗大軍中軍帳內,一名身披黑甲、麵容陰鷙的中年武將正死死盯著沙盤。
他叫乙支文德,是此番攻燕郡的高句麗主帥。帳內煙氣繚繞,他眉頭緊鎖,臉色難看得像是吞了蒼蠅一般。
“這破地方!”乙支文德低聲咒罵了一句,“區區一個燕郡,竟然讓我們十萬大軍在這裡耗了七日,到現在還沒啃下來!”
他心裡窩火極了。本以為不過三五日就能拿下燕郡,然後直插遼東腹地。
誰知隋軍這些家夥,一個個跟瘋狗似的,就是不肯投降!
帳外傳來急促腳步聲。一名副將掀簾進來,此人姓溫那,乃是高句麗著名猛將溫那元壽。
他抱拳道:“大帥莫要焦躁,這些隋兵撐不了多久了。”
乙支文德冷哼一聲:“撐不了多久?你看看他們剛才——士氣怎麼突然暴漲?
昨夜我親自督陣,都快打到城牆根上去了,可今兒個守軍居然又拚命反撲,還差點把咱們雲梯全燒光!”
溫那元壽嘴角帶笑,不以為意:“大帥放心,不過回光返照罷了。
這幫漢人早晚得扛不住。我看啊,再有一兩日,就算他們鐵打的也該塌架了。”
他頓了頓,又壓低聲音道:“再說,大隋就算得到消息,要調援兵過來也得十天半個月。
遼東四處都被咱們圍住,他們想從彆處調兵更難如登天!等我們拿下燕郡,這塊地就是我們的啦!”
乙支文德聽完,總算臉色緩和幾分,但還是忍不住吐槽一句:“但願如此吧……老子可不想在這鬼地方再熬幾天!”
天色漸亮,一抹晨曦撕開夜幕。
燕郡城頭血跡斑斑,將士們已近油儘燈枯。而就在此時——
城西遠處塵土滾滾,如同巨龍翻騰。一隊隊旌旗獵獵的大隋鐵騎,從晨霧中殺出,為首者正是鎮北侯秦牧!
秦牧跨坐夜照玉戰馬之上,手持“天龍破城戟”,目光如炬。
他身後,是浩浩蕩蕩十五萬步卒與鎮北鐵騎,還有五千飛虎騎列陣待發!
李存孝立於先鋒最前方,全身玄甲閃爍寒芒。“飛虎騎聽令!”李存孝嗓音如雷,“隨我衝鋒!殺入賊寇營壘,無人生還!”
“殺!!”
五千飛虎騎齊聲怒吼,如同山崩海嘯般從側翼突襲而出。蹄聲轟鳴間,
隻見李存孝當先衝入高句麗陣列,那禹王槊舞成風車,每一次揮動便有七八個高句麗精銳士卒慘叫倒地,有的人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生生挑飛出去數丈之外!
飛虎騎所過之處,高句麗士卒紛紛潰散,人仰馬翻;鮮血染紅泥土,好似春雨浸潤田野。
城頭上的寧武本已絕望,此刻忽見西麵旌旗招展,大批重甲鐵騎呼嘯而至,當即激動得熱淚盈眶:
“援軍來了!鎮北侯到了!!兄弟們,看見沒有?!援軍來了!!”
守城的大隋將士瞬間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呐喊:
“侯爺來了!”
“救星到了!”
高句麗中軍帳外亂作一團。有探馬報進來,慌張跪倒在地:
“報——啟稟大帥!西麵出現大量陌生騎兵,還有無數步卒正在逼近,我……我數不過來,但至少三四萬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