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支文德愣住,下意識抓緊佩刀柄:
“什麼?哪來的援軍?不是說隋國增援最快也要十天半個月嗎?”
溫那元壽也是滿臉不可思議,“不會吧,大帥,我們明明已經封鎖所有道路……”
可話音未落,隻聽外圍傳來淒厲慘叫和馬蹄轟鳴。有人跌跌撞撞闖進帳篷,大喊道:
“不好啦!敵人的先鋒太猛啦!一個穿黑金鎧甲的大漢,一杆禹王槊攪得我們人仰馬翻……擋不住啊!
乙支文德聞言心膽俱裂,他強行按捺恐懼,卻還是忍不住往外張望,隻見遠方晨霧中,那群烏央烏央的大隋步卒已鋪展開漫山遍野,而那些鐵騎宛若洪流碾壓己方陣線。
尤其那個衝鋒陷陣、無人可擋的大漢,更像是一尊煞神,讓他背脊發涼。
再看自己麾下兵力,被突襲之後已現潰勢,再無決戰之勇氣。
高句麗大軍潰敗的號角聲還在回蕩,亂兵如潮水般四散奔逃。
乙支文德騎在馬上,一邊咬牙切齒地盯著遠處黑壓壓的大隋鐵騎,一邊死死拽著韁繩。
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但眼裡卻沒有半點慌張。
“哼,這算什麼?”他低聲自語,嘴角甚至浮現出一抹冷笑,“楊廣帶百萬大軍三次攻我高句麗,不照樣灰頭土臉滾回去?
他根本沒把麵前這些隋軍放在眼裡。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次小小的挫折罷了。戰場上嘛,有進有退很正常!
“溫那!”乙支文德扭頭喝道,“傳令下去,全軍按預定路線後撤!告訴兄弟們——這不是失敗,是戰略轉移!”
溫那元壽領命而去,高聲吆喝:“都彆慌!聽大帥號令,有序撤退!”
然而就在此時,一名高句麗將軍策馬狂奔,在混亂中瞧見了正衝殺在最前方、渾身浴血的李存孝。他雙目赤紅,大吼一聲:
“大膽漢將,看刀!”
此人手持長刀,如猛虎撲食一般直取李存孝麵門。可惜,他選錯了對手。
李存孝冷哼一聲,禹王槊橫掃千軍,隻見寒光閃過,那名高句麗悍將連同胯下戰馬,被生生挑飛出去七八丈遠,落地之時已然氣絕身亡!
周圍潰兵見狀,無不魂飛魄散,再無人敢與李存孝爭鋒。
戰線另一側,大隋步卒和鎮北鐵騎已經逼近高句麗主陣。
秦牧親自提戟縱馬衝鋒,與乙支文德遙遙相對,兩人的目光隔空交鋒,火花四射。
乙支文德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秦牧,卻認不出來。他嗤笑道:“你就是這群漢狗的頭兒?”
秦牧眉毛一挑,也懶得廢話:“犯我疆土者,都得死。”
誰知乙支文德哈哈大笑,把腰間佩刀拍得啪啪作響:
“就憑你們這些人?燕郡,我們高句麗要定了!今天讓你撿個便宜,下次再來,我看你怎麼哭爹喊娘!”
他聲音洪亮,全無懼意,又朝左右揮鞭怒吼:
“全體聽令——給我斷後,其餘各部迅速撤離!記住,這是戰略性撤退,不是怕他們,是留著力氣收拾他們全家!”
高句麗士卒聞言,一個個強撐精神開始有序後撤,還有不少人在臨走時狠狠剜了隋軍幾眼,好像下一刻就要卷土重來似的。
秦牧坐在馬上,看著這一幕隻覺得腦子嗡嗡作響:臥槽,這幫高句麗人都這麼剛的嗎?
明明被打成這樣,還能理直氣壯說自己沒輸,說這是“戰略性轉移”?合著我們才是被占便宜那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