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武一一抱拳行禮,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
待下人奉上茶水退下後,耿武的目光掃過眾人憂心忡忡的臉,開門見山地說道。
“諸位,可是仍在為秦瓊將軍和程咬金將軍之事煩憂?”
裴元慶聞言,沒好氣地冷哼一聲。
“明知故問!怎麼,是不是那李密又想出了什麼餿主意,派你來當說客了?”
耿武聞言卻不生氣,隻是微微一笑。
“元慶將軍此言差矣。”
他頓了頓,拋出了一個重磅消息。
“耿某此來,是想告訴諸位一個好消息。”
“程、秦二位將軍如今安然無恙,非但沒有性命之憂,相信不日,諸位便能與他們夫妻團聚,家人重逢。”
此言一出,四人皆是一愣,被耿武這番話說的雲裡霧裡。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裴仁基皺著眉頭,警惕地看著他。
耿武清了清嗓子,臉上的笑容斂去,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肅穆與莊重。
他站起身,對著四人鄭重一拜。
“在下,鎮北王麾下,錦衣衛百戶,耿武!”
“奉我家主公之命,前來迎接諸位!”
裴仁基“霍”地一下站了起來,滿臉的難以置信,驚呼出聲。
“什麼?!你……你是秦牧的人?!”
這個消息帶來的震撼,遠比二十萬大軍壓境還要恐怖!
耿武!
瓦崗寨的城防主將!李密最為信任的心腹之一!
竟然是鎮北王秦牧麾下的錦衣衛?!
裴仁基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讓他渾身冰冷。
太可怕了!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如果僅僅是安插一個探子,那還不足為懼。
可秦牧的棋子,竟然是掌握著瓦崗寨生死命脈的城防大將!
一旦嶽飛和楊林的大軍兵臨城下,隻要耿武在內部打開城門……
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一瞬間,裴仁基想通了很多事。
他隻覺得一陣後怕,同時又感到一絲可笑。
他們這些人,還在為了瓦崗的未來爭吵不休,殊不知,在真正的巨擘眼中,瓦崗寨恐怕就如同一個擺在棋盤上的玩物,隨時可以被碾得粉碎。
李密啊李密,你這次,究竟是惹到了一個何等恐怖的存在啊!
看著裴仁基等人震驚到失語的模樣,耿武並不意外,他從懷中掏出那兩封信,遞了過去。
“耿某知道諸位一時難以相信。”
“這是秦將軍和程將軍的親筆信,還請過目。”
裴翠翠和張紫嫣顫抖著手接過信件。
當她們看到信上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跡時,眼中的淚水瞬間決堤而出。
“是咬金的字!是他!他還活著!”
“是叔寶的信!蒼天有眼,夫君他沒事!”
信中的內容很簡單,隻是告訴她們,自己已經歸順鎮北王秦牧,深受重用,讓她們萬勿掛念,一切聽從耿武將軍的安排,儘快帶著家人離開瓦崗,以免被李密遷怒,暗下毒手。
看完信,兩女喜極而泣,心中的巨石終於落下。
裴仁基也拿過信件仔細看了看,確認無誤後,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對著耿武深深一揖。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耿將軍,之前是我等多有誤會,還望海涵!”
“此事,便全憑將軍安排了!我等……都聽你的!”
耿武點了點頭,神情恢複了平靜。
“事不宜遲。”
“還請程夫人和秦夫人立刻收拾細軟,帶上秦老夫人和程老夫人,我今夜便會安排你們從出城。”
“城外,早已有我錦衣衛的弟兄接應,確保諸位萬無一失,儘快與兩位將軍會合。”
他看向裴仁基。
“裴老將軍也請隨家眷們一同出城,以免引起李密懷疑。”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躍躍欲試的裴元慶身上。
“元慶將軍,你需暫時留在瓦崗。”
“待嶽飛將軍大軍兵臨城下之時,你可尋機出城迎戰,屆時,隻需衝出陣去,便不必再回來了。”
“直接去嶽將軍中軍大帳,與程將軍彙合即可。”
耿武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以元慶將軍之勇武,到了我鎮北軍中,定能大放異彩,建功立業,遠非這小小的瓦崗可比!”
“好!”
裴元慶一拍大腿,興奮得滿臉通紅。
他早就看李密不順眼了,這個計劃正合他意!
少年臉上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
“我倒要看看,等到兩軍陣前,李密那家夥發現自己手底下信任的大將,不是跑了就是叛變了,會是個什麼精彩的表情!”
“哈哈哈哈,到時候恐怕他連一個能派出去打仗的人都找不到了!想想都能把我笑死!”
聽到裴元慶這番話,書房內原本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
裴仁基、裴翠翠等人想到李密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淒慘模樣,也不禁莞爾,一時間,書房內充滿了快活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