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話音剛落,聚義廳內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秦瓊等人看向魏征的眼神,充滿了複雜。
他們沒想到,徐茂公竟連魏征都想帶走,更沒想到,魏征會拒絕。
北方……貴人……
在場眾人,誰不知道這指的就是他們的主公,鎮北王秦牧!
嶽飛深深地看了魏征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欣賞。
能在必敗之局中,堅守本心,不隨波逐流,此等心性,實屬難得。
“玄成先生深明大義,嶽飛佩服。”
嶽飛對著魏征微微頷首,隨即目光轉向廳外,聲音恢複了統帥的威嚴。
“來人!”
“傳我軍令,清點戰損,統計俘虜,救治傷員!”
“喏!”
命令被迅速傳達下去。
不多時,一名負責統計的親兵便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單膝跪地,聲音洪亮地稟報。
“啟稟嶽帥!”
“此戰我軍戰損已統計完畢!”
“我鎮北軍陣亡將士共計一萬四千八百六十三人!”
聽到這個數字,嶽飛身後的楊再興、尉遲恭等人皆是麵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痛惜。
這可都是跟隨主公百戰的精銳!
然而,當那親兵報出下一個數字時,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靠山王所部,主攻東門,損失慘重……”
那親兵頓了頓,似乎有些不敢說下去。
楊林眉頭一皺,沉聲喝道:“吞吞吐吐作甚!說!”
“是!”
親兵一咬牙,大聲道:陣亡將士,共計三萬一千五百二十七人!”
這個數字,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楊林的心口!
他身形一晃,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三萬多!
他帶來的十萬大軍,一夜之間,就折損了將近三分之一!
而反觀嶽飛帶領的鎮北軍,損失連他的一半都不到!
這……這是何等慘烈的對比!
楊林的老臉一陣青一陣白,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當眾扇了無數個耳光。
他心中清楚,這不是他的兵不賣力,而是戰法和裝備上的巨大差距!
鎮北軍有內應開門,幾乎是兵不血刃地就衝進了城。
而他,卻是實打實地在攻城!
是用人命,硬生生往那該死的城牆上填!
他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氣定神閒的嶽飛,又看了看他身後那群如狼似虎的鎮北軍悍將,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從這群虎狼之師手中搶奪瓦崗的地盤?
彆做夢了!
那無異於與虎謀皮,從虎口裡拔牙!
他這個嶽父的麵子,在他那女婿秦牧麾下這群驕兵悍將麵前,怕是半分用處都沒有!
想到這裡,楊林長長地歎了口氣,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他對著嶽飛拱了拱手,聲音沙啞地說道。
“嶽帥,瓦崗已破,賊首已擒,本王的使命也算完成了。”
“登州軍務繁忙,本王……就不在此多做逗留了。”
“這就帶著麾下兒郎,班師回登州。”
說完,他也不等嶽飛多言,轉身便帶著心腹大將魏文通,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聚義廳。
看著楊林那帶著幾分蕭瑟與狼狽的背影,嶽飛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並未出言挽留。
直到楊林的背影徹底消失,聚義廳內那股壓抑的氣氛才陡然一鬆。
“呸!這老家夥總算是走了!”
程咬金將宣花斧往肩上一扛,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打了這麼多回,一次沒打下來,這次跟著咱們撿了個便宜,還擺出一副元帥的譜,俺老程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一旁的尉遲恭也是嘿嘿一笑,聲如悶雷。
“就是!要不是看在主公的麵子上,俺老黑的鞭子,早就想跟他那根破囚龍棒比劃比劃了!”
“好了!”
嶽飛輕咳一聲,打斷了眾人的議論。
他環視一圈,沉聲道:“此人畢竟是主公的嶽丈,靠山王楊林,大隋的頂梁柱。你們心中如何想,那是你們的事。”
“但日後見麵,該有的禮數,不可缺少,免得落人口實,讓主公為難。”
“是,嶽帥!”
秦瓊、單雄信等人立刻抱拳應是。
他們心裡清楚,嶽帥這是在提點他們。
就在這時,楊再興上前一步,臉上帶著難以抑製的喜色,對嶽飛抱拳道。
“嶽帥!大喜啊!”
“經統計,此戰我軍共俘虜瓦崗降卒十萬三千餘眾!”
“另有單雄信、尤俊達、王君可、史大奈四位將軍,率麾下兄弟陣前起義,共計六萬一千餘眾!”
“恭喜嶽帥!賀喜嶽帥!此戰過後,我鎮北軍,平添十六萬大軍啊!”
此言一出,整個聚義廳瞬間沸騰了!
十六萬!
這可不是老弱病殘,全都是能上戰場的青壯!
隻要稍加整編訓練,就是一支足以橫掃一方的精銳之師!
饒是嶽飛素來沉穩,此刻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點了點頭,朗聲道:“好!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他的目光落在秦瓊和新文禮身上。
“秦瓊、新文禮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