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無論是朗文平還是薑浩,對於已落馬的何家平,還是很尊重,口口聲聲“何書記”,而不是直呼其名。
孫潤才其實也有一樣的疑問,試探著問:“朗科、薑主任,何家平書記雖然落馬,但字裡行間,你們對他很尊重,是不是可以理解,何書記值得你們尊重?”
朗文平和薑浩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說道:“不是說他落馬了就該被踩,也不是替他的錯辯解。
據我了解,何書記涉案金額也就七八百萬,而且,主要是他愛人收的一套房子,但房產證還不是他們的。
何書記說對此不知情,但省紀委卻並不這樣認為。
何書記貪不貪不好說,但以他的級彆和權力,隻有七八百萬,不能說是清官,但最起碼不能說他是大貪官。
而且,何書記沒有情人,沒有生活作風問題,這很難得。
何書記任上,做了不少實事,比如龍城新城建設、龍城開發區升級擴圍,當初阻力很大,但他果斷拍板,現在成了龍城經濟增長的新引擎。”
薑浩接過話茬:“我跟隨何書記雖然隻有短短三個月,但親眼見證他經常加班到深夜,為引進一個大項目親自帶隊談判十幾次。
他很有親和力,哪怕工作上出現小錯誤,也很少批評,而是提出改進方法。”
朗文平輕歎一口氣:“唉,人性是複雜的,一個人不是非黑即白的。
何書記落馬後,龍城坊間並不是一邊倒地罵他是貪官,相當一部分群眾還是懷念,甚至感激他的。
老百姓很淳樸,隻要真真實實做了一些事,他們會記住的。
他們憎恨貪官,但更憎恨不乾實事、隻會瞎折騰的庸官。”
薑浩接著說:“何書記落馬,可能隻是犧牲品。這個話題我就不多展開,太敏感。
仕途起落,有時不隻是清濁之分。
何書記犯事了,但這不代表他過去的所有工作和貢獻都應該被全盤否定。”
吳誌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們尊重的是他曾經的好,而不是為他後來的錯誤辯護。”
這件事,也給吳誌遠一個提醒,或者啟示:在現任領導麵前一味貶低前任,並非明智之舉。
菜肴上桌。
幾個人推杯換盞。
孫潤才結合自己的掃黃經曆說了一個段子:“和你們說啊,我有個同事,在掃黃時,發現市局分管領導在和小姐巫山雲雨,他腦子反應特彆快,當即說:這麼晚了,領導還在做臥底啊?不久後,他就提拔了。”
眾人哈哈大笑。
幾個人邊喝酒邊聊天。
中國的酒桌文化博大精深,在觥籌交錯間,不僅獲得信息,加深感情,還會辦成在其他場合辦不成的事。
薑浩忽然說:“我聽說徐有為書記的前妻被人撞死了?”
朗文平接話道:“我也聽說了,說是遭遇車禍,但死因並未查明。
徐書記之前負責掃黑除惡工作,得罪人在所難免。
但他前妻是意外事件,還是有人蓄意報複,不得而知。
徐書記妻子去世兩年多後,與省大劇院的一位黃梅戲演員再婚。
女演員長得漂亮,又年輕,足足比徐書記小了十五歲。”
吳誌遠豎起大拇指:“朗科,信息靈通人士啊。”
朗文平笑道:“這些話,也隻是酒桌上說說而已。
不過呢,誌遠,作為秘書,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領導的親屬有哪些,乾什麼的,最好都要了解一些,因為這些本質上也是一種資源。”
薑浩附和道:“朗科說得在理。秘書工作,很大程度上就是對信息的管理和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