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擊退了那支不明身份的偵察小隊(後證實是龍組的外圍搜索隊),安全屋內的氣氛更加緊張。上官雲龍攤開一張略顯陳舊的地圖,目光銳利地掃過南部區域。
“‘龍困淺灘,非是無力;虎落平陽,猶有獠牙。’”上官雲龍低聲重複著孤獨劍的箴言,眼神越來越亮,“孤獨前輩是在告訴我,我們現在的困境隻是暫時的,上官家底蘊猶在,並非沒有反擊之力!”
他的手指重重地點在南部海域的一片群島區域:“‘時機將至,可往南尋’……南方……指的是這裡嗎?‘海蛇’小組之前活動的區域,那個無人島礁信號中繼點……還有,慕家那家神秘的離岸公司……”
幾條線索在他腦中飛速串聯。南部海域,島礁,離岸公司,神秘的信號中繼……那裡似乎隱藏著慕家,乃至趙虎的某個秘密!或許,那裡就是“熔爐”計劃技術轉移的另一個樞紐,或者是他們洗錢、轉移資產的通道!
“龍爺,您的意思是……我們去南方?”山魈問道。
“不是我們所有人都去。”上官雲龍搖頭,“龍組的注意力還在我們身上,大規模轉移無異於自投羅網。我們需要分頭行動。”
他看向上官雲飛,眼神複雜而決絕:“雲飛,你剛來,龍組對你的信息掌握最少。而且,你身手不凡,又有孤獨前輩的傳承,是執行這個任務最合適的人選。”
上官雲飛立刻挺直胸膛:“叔叔,什麼任務?我一定完成!”
“我要你,帶著幾個精乾人手,秘密前往南部海域。”上官雲龍沉聲道,“目標是兩個:第一,找到並聯係上‘海蛇’小組,獲取關於夜梟和存儲器的最新情況;第二,暗中調查慕家那家離岸公司以及那個無人島礁中繼點,查明它們與‘熔爐’計劃的關聯,儘可能搜集證據!”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任務,要讓一個少年深入虎穴。但上官雲龍彆無選擇,他手下可信且有能力的人已經不多,而雲飛展現出的實力和心性,讓他看到了希望。
“我明白!”上官雲飛沒有絲毫畏懼,眼中反而燃起鬥誌。
“岩鷹,你熟悉南部情況,你帶隊,再挑選兩個機靈的好手,護送雲飛過去。”上官雲龍吩咐道,“記住,你們的任務是偵察和聯絡,非萬不得已,不得暴露,不得硬拚!”
“是,龍爺!”岩鷹肅然領命。
上官雲龍:“雲飛,對不起,剛重逢就要讓你去冒險……但這是唯一的出路了。”
上官雲飛:“叔叔,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負責外圍警戒的“暗影”成員,突然感覺脖頸一涼,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上。他甚至沒看清對方是如何出現的!
“告訴上官雲龍,鬼手來收賬了。”一個冰冷得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這名成員嚇得魂飛魄散,連忙用特定的暗號向屋內示警。
安全屋內,眾人瞬間緊張起來!鬼手!他竟然找到了這裡!
上官雲龍臉色一沉,對上官雲飛和岩鷹低聲道:“你們從密道先走!按計劃行動!這裡我來應付!”
“叔叔!”上官雲飛急了。
“快走!”上官雲龍厲聲道,“他是衝錢來的,暫時不會把我怎麼樣!你們的任務更重要!”
岩鷹知道情況危急,不再猶豫,拉起上官雲飛,迅速退入安全屋內一條極其隱蔽的密道。
上官雲龍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氣,獨自一人走出了安全屋。
屋外的空地上,鬼手依舊是一身灰色衣物,仿佛與陰影融為一體。他手中把玩著那枚從慕辰處得來的存儲器仿製品(他並未察覺是假的),眼神冷漠地看著上官雲龍。
“錢。”他隻說了一個字。
上官雲龍攤開手,麵色平靜:“尾款需要時間。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處境。”
“我的時間很寶貴。”鬼手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或者,用你的命抵債。”
森然的殺氣瞬間鎖定了上官雲龍!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上官雲龍心中凜然,他知道鬼手絕對做得出來。他強自鎮定,大腦飛速思考著對策。
“再給我五天時間。”上官雲龍沉聲道,“五天後,無論我在哪裡,都會將尾款連同利息,一次性付清。我可以立下血誓。”
鬼手盯著他,似乎在判斷他的話有幾分可信度。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
良久,他收回了殺氣,將那個仿製存儲器拋還給上官雲龍:“五天。這是最後期限。逾期……你知道後果。”
說完,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向後飄退,再次融入密林的陰影中,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
上官雲龍接過那仿製品,後背已被冷汗濕透。五天……他必須在這五天內,解決資金問題,否則,不僅要麵對龍組的圍剿,還要麵對這個恐怖殺手的追殺。
鬼手:“目標仍有利用價值。五天,是風險與收益的平衡點。若違約,清除。”
鹹腥的海風吹拂著破舊的碼頭,幾艘漁船隨著波浪輕輕搖晃。上官雲飛已經換上了一套當地漁民少年的粗布衣服,臉上也做了些簡單的偽裝,看起來黑瘦了些。岩鷹和另外兩名挑選出來的“暗影”成員(代號“水鬼”和“信天翁”)也打扮成漁民模樣,正在檢查一條看起來半新不舊的中型漁船。
這是他們通過秘密渠道安排的交通工具,將搭載他們前往南部海域。
“少爺,都檢查好了,燃油、食物、淡水都充足,導航設備也調試好了。”岩鷹走過來,低聲對上官雲飛說道。雖然上官雲飛年紀小,但他是龍爺的侄子,更是此次行動的負責人之一,岩鷹給予了充分的尊重。
上官雲飛點了點頭,他站在碼頭上,最後望了一眼北方大陸的方向。叔叔還在那裡,獨自麵對龍組和“鬼手”的壓力。他握緊了拳頭,感受到懷中那封未拆家書和龍紋令的重量。
“我們出發吧。”上官雲飛的聲音沉穩,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決斷力。
四人登上漁船,水鬼熟練地啟動引擎,信天翁則負責瞭望和警戒。漁船發出沉悶的轟鳴,緩緩駛離了碼頭,向著暮色籠罩下、浩瀚無垠的南部海域駛去。
海天一色,前路茫茫。等待他們的,是未知的島嶼、潛伏的敵人、失蹤的兄弟,以及那關乎國運與家仇的驚天秘密。
上官雲飛站在船頭,任由海風吹拂著他的頭發和衣襟,眼神堅定地望向南方。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獨自(相對而言)承擔重任,他感到肩上的擔子無比沉重,但心中那股為家族、為叔叔分擔的信念,也前所未有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