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勳噎了下,又不好當著庶子的麵貶低嫡子與長兄,隻好說,“你大哥字寫的不錯,但練字也講究天賦,如今的他與郭公子比,還是稍遜一籌。”
“那二哥呢,二哥在雲山書院念書,必不會差。”仲澤衍抬眸,一雙漆黑明亮的雙眼赤城地盯著仲勳,眸底滿是仰慕與欽佩,“衍兒有這樣的哥哥,與有榮焉。”
仲勳被他眼底的真誠打動。
兄友弟恭的場景,便是仲勳這種人最想看到的。
仲勳點點頭,主要也是仲承最近讓他還算滿意,他正想說話。
“聽說近來二哥將府中之事打理的井井有條,除此之外還早出晚歸學習。衍兒很是欽佩,也不知二哥是如何能將學業與父親交予的任務兼並的……”
仲勳一愣。
……早出晚歸,學習?
他正想問些什麼,忽然,鼻子一動,聞到一股濃重嗆鼻的煙味。
再一看,煙霧竟是從隔間飄出來的,而且越來越多。
仲勳和仲澤衍被嗆地咳嗽起來。
仲勳臉一沉,“王冬,怎麼回事!”
下一秒,同樣劇烈咳嗽的王冬抱著剛點著的炭盆從屋裡衝出來,一把將炭盆往書房外的雪地裡扔了出去,然後噗通跪地,“侯爺,炭有問題,屋裡全是煙,您趕緊和少爺出去避一避吧!”
門一打開,風吹進來,煙霧更是一下彌漫了整個書房。
仲勳立即拽起仲澤衍出了書房。
……
另一邊,仲承左等右等,沒等到仲勳的召見,反而在丫鬟的伺候下睡著了。
屋子裡暖烘烘的,與外頭的風雪形成了兩個世界。
他睡的正香,忽然,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砰地一聲巨響把他從睡夢中嚇醒。
“誰?!”仲承一骨碌坐起來,臉上帶著驚嚇與怒意,還沒看清楚就大罵,“奶奶的,誰敢打擾小爺睡覺!”
“你老子我!”
一聲怒喝,仲勳裹著風雪自外頭怒氣衝衝走進屋子,身後還跟著踉踉蹌蹌的蘇氏、驚慌未定的下人、以及事不關己的仲澤衍。
仲承瞬間清醒,坐在軟塌上看著手拿木棍的仲勳,一臉驚訝,“爹?您怎麼來了?”
“你還有臉叫我爹?”仲勳火冒三丈,眼睛通紅死死盯著仲承。
卻說半刻鐘前。
仲勳與仲澤衍從書房離開後,第一時間便去了倉庫,一看裡麵一大半都是黑炭,他就把管事的叫來了。
管事隻以為是炭受潮才引來仲勳的怒火,還想著用昨天擬好的借口,誰知道他剛一出口就被仲勳給揭穿。
管事的這才發現,炭並未受潮,而且仲勳已經發現這次采買的炭都是黑炭。
他差點嚇死了,又不敢供出仲承。
仲勳見狀,已經猜到了一半,又讓人去把蘇氏叫來。
本來蘇氏挺著大肚子都快生了,今夜下著大雪,怎麼都不該讓她奔波。
可誰讓仲勳氣憤呢。
再一聯想不久前仲澤衍說的,仲承整天早出晚歸,他哪能不知道蘇氏在背後幫仲承。
蘇氏到了現場,一看那炭就知道仲承乾了錯事,第一時間就想把事情往管事的身上推。
仲勳又不是傻子,他叫來蘇氏,根本不是為了證實仲承在采買上做的手腳,他隻問蘇氏,仲承最近是不是又在外日夜笙歌。
蘇氏否認卻沒用,仲勳罰了一院子的下人,最終從一個個下人口中拚湊出了實情。
不僅僅是炭火上被下了手腳,這個月府中采買的所有東西都被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