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困住你們的牢籠，晚知。那是一個……孵化器。一個為你量身定製的，覺醒之地。”
他輕輕吹開茶沫，語氣平淡地拋出了驚人的事實。
“為她？”江行硯的聲音冷了下去。
“是的，為了她。”懷瑾看向葉晚知，眼神深邃，“為了喚醒她血脈深處沉睡的力量，她‘本該有’的能力。”
“你本該是天生的‘共鳴者’，晚知。你能感知並影響他人的情緒，甚至能與某些特殊的能量場、意識體產生深層共鳴。這種能力極其稀有而強大，但在幼年時因為一些不愉快的經曆和自我保護，被你自己徹底封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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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瑾的聲音帶著一種蠱惑般的磁性：“那個你所經曆的‘虛擬遊戲世界’，那些看似‘遊戲任務’的設定，那些與你‘外婆’、‘哥哥’互動的環節，甚至包括那些‘紅眼’追捕帶來的危機感……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精心設計的‘刺激源’。”
“目的，就是為了在極端環境下，一次次衝擊你的意識壁壘，重新激活你那沉寂的共鳴能力。事實證明，你做得比我想象的更好。”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真正的讚賞，“尤其是最後，你能以情感能量直接衝擊‘元嬰’的子核心，甚至與江行硯的意識產生如此強大的協同效應……這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期。”
葉晚知如遭雷擊，渾身冰冷。
她過去所有的恐懼、掙紮、痛苦……那些真實無比的親情和危機，竟然都隻是彆人設計好的“刺激程序”？
隻是為了“喚醒”她？
那外婆呢？小江哥哥呢？那麼多和藹可親的鄰居呢？他們的痛苦和犧牲又算什麼？
憤怒和巨大的荒謬感讓她渾身顫抖。
江行硯感受到她的情緒，握住她的手，給予無聲的支持。
他看向懷瑾先生的眼神已經冰冷如刀：“所以你就可以隨意玩弄他人的記憶和人生？將我們置於險地，隻為了你的所謂‘培養’計劃？”
懷瑾放下茶杯，神情依舊平靜：“虛妄之地需要力量。尤其是像晚知這樣的‘錨點’。舊的秩序正在崩塌，新的威脅不斷湧現。我們需要足夠的力量自保，甚至……反擊。”
他站起身，走到那麵巨大的數據星圖前，目光悠遠：“我掌控著‘虛妄之地’近半的資源和技術，維係著這裡脆弱的平衡。但我需要更多。晚知的能力，是打開新局麵的關鍵。”
他轉身，再次看向葉晚知，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與……期許。
“你不是受害者，晚知。你是被選中的繼承者。你所經曆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變得足夠強大，足以承擔起未來的責任。”
“而現在，”他緩緩道，“課程第一階段結束。歡迎回到虛妄之地，雖然它同樣殘酷。”
房間內一片死寂。
巡音者7號臉色變幻不定。
江行硯麵沉如水，握著葉晚知的手越發用力。
葉晚知看著懷瑾，看著這個將她的人生當做一場實驗的幕後主宰，心中五味雜陳。恐懼、憤怒、茫然、還有一絲可悲的、被否定了全部真實經曆的虛無感。
她深吸一口氣，掙脫複雜的情緒，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所以那隻是個為了喚醒我而量身定製的遊戲對吧？那個遊戲隻是模擬了我來的那個真實世界。”
懷瑾先生笑了笑，“你怎麼就知道你來的地方是真實世界？”
“你什麼意思？”葉晚知臉色一變。
“字麵意思。”
懷瑾先生沒再過多解釋，他的態度已經給了她清晰的答案。
她一直堅定要回去的真實世界……難道……
也僅僅隻是一場遊戲？
葉晚知感覺長久以來的自我認知和世界觀都被眼前這個人三言兩語輕易地顛覆了。
“那我外婆呢？她是不是……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她現在……到底在哪裡？”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既渴望知道真相，又害怕聽到那個最壞的答案。
懷瑾先生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
“葉阿婆她……確實是最早的察覺者之一。她試圖保護你，甚至試圖用自己的方式對抗‘元嬰’的滲透。她的某些行為……確實乾擾了我的初始計劃。”
他的語氣出現了一絲極細微的波動。
“所以，她現在的‘消失’，並非完全是我的安排。更多的是她自身選擇導致的……意外結果。”
“至於她的下落……”
懷瑾的目光投向那不斷流轉的星圖，眼神變得幽深莫測。
“或許，與那個試圖聯係你們的‘雜音’，存在於同一處——”
“那片連‘元嬰’係統都無法完全掌控的，失控的數據深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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