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驚鴻一瞥的側臉,像一枚冰冷的針,猝不及防刺入葉晚知混亂的腦海。
冰冷黏膩的陰影觸手正瘋狂纏繞而上,汲取著她的溫度和記憶。
牆麵上,屬於她的記憶碎片飛速閃動,幾乎連成一片模糊的光帶。
而那實驗室白袍女子的回眸,卻清晰得詭異,帶著一種凍結時空的靜止感。
“唔……”葉晚知感到意識被撕扯,頭痛欲裂,抵抗的力量迅速流失。
“彆看那牆!”
江行硯的低吼穿透迷霧。
他猛地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短刃上掠過一層極淡的金芒,狠狠斬向纏繞兩人的陰影觸手!
嗤——!
如同熱刀切過油脂,那些陰冷黏膩的觸手應聲而斷,發出一種無聲的尖嘯,迅速潰散成純粹的黑色煙霧,縮回牆根陰影之中。
纏繞身體的冰冷壓力驟然一輕。
幾乎在脫困的瞬間,江行硯一把攬住葉晚知因脫力而發軟的身體,毫不猶豫地急速後退,徹底遠離那麵詭異危險的牆壁。
直到退出十餘米遠,背心抵住另一處冰冷的殘垣斷壁,他才停下。
兩人都有些喘息。
葉晚知靠在他懷裡,臉色蒼白,指尖冰涼,腦海中卻反複回放著那個白袍女子的側影,以及江景戰驚恐決絕的“快逃”口型。
“沒事了。”江行硯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未散儘的緊繃,攬著她的手臂卻穩而有力,源源不斷地傳遞著令人安心的體溫。
葉晚知輕輕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驚悸與混亂,站直身體。
“我沒事。”她搖搖頭,目光再次投向那麵恢複死寂斑駁的留影壁,心有餘悸,“那牆……”
“它靠吸收‘念想’和情緒存在。”江行硯沉聲道,眼神銳利地掃過四周,“季晏禮和那老頭的警告沒錯。”
他看向葉晚知,眉頭微蹙:“你剛才似乎看到了什麼特彆的東西?”
在陰影觸手纏繞上來前,他注意到她神情有瞬間的極度驚愕。
葉晚知沉默了一下。
那個酷似自己的側臉太過震撼,甚至一時衝淡了發現江景戰線索的急切。
她整理著思緒,緩緩開口:“我先看到了江景戰。”
江行硯氣息立刻變了。
“他很驚慌,在逃跑,回頭喊著……‘快逃’。”她儘可能清晰地複述,“然後,那些東西就纏上來了。”
她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才繼續道:“但在抵抗的時候,我好像……無意間觸發了牆壁更深處記錄的、彆的影像。”
江行硯專注地看著她。
葉晚知抬起眼,對上他的視線,清晰地說出那個讓自己都感到寒意的事實:“我看到一個穿著實驗室白袍的女人,她回過頭來的側臉……和我很像。”
空氣有瞬間的凝滯。
江行硯的瞳孔微微收縮,顯然也因這個信息感到震驚。
實驗室白袍?
與葉晚知相似的臉?
這突如其來的線索,完全超出了他們現有的認知範圍。
葉晚知攤開掌心,那枚暗金三角安靜地躺著,依舊散發著微溫。
它似乎與這片區域,與那些埋藏已久的秘密,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萬事屋的老者說,小戰打聽過去‘核心回廊’的路。”江行硯率先從震驚中回過神,將線索拉回尋找弟弟的首要目標上,語氣沉凝,“而他最後出現在這留影壁前……”
“他很可能真的去了,或者試圖去那個‘核心回廊’。”葉晚知接話,努力將那個酷似自己的影像暫時壓下,集中分析,“而他在牆前留下的‘快逃’影像,說明他遭遇了極度的危險,甚至可能在被人追趕。”
她回想起江景戰影像中沾滿汙漬的作戰服和臉上的血汙。
那絕不是在平靜狀態下留下的。
“追趕他的人,或者東西,會不會和鎮上‘不太平’的傳言有關?”葉晚知推測道,“老者說最近總有影子在牆根下晃動,像在找什麼東西。”
兩人目光再次投向那麵沉寂的留影壁。
牆根下的陰影此刻看起來平常無奇,卻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小戰在這裡留下了強烈的‘念想’,吸引了那些東西?”江行硯猜測,眼神愈發冰冷,“或者,他在這裡藏了什麼東西?”
那些陰影觸手,是在阻止他們發現?
還是……也在尋找?
葉晚知沉吟片刻,忽然向前走了幾步,但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停下。
她再次凝視那麵牆壁。
這一次,她不再試圖集中精神去“看”,而是緩緩抬起手,將掌心那枚持續微熱的暗金三角,對準了留影壁的方向。
仿佛某種密鑰對準了鎖孔。
暗金三角表麵流淌過一絲極細微的光澤。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共鳴感,從牆壁深處傳來。
緊接著,在之前浮現白袍女子影像那片區域的下方,牆壁的苔蘚和汙漬竟如同退潮般緩緩消散了一小塊。
露出了鑲嵌在牆體內部的一個小小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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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凹槽的形狀——
正是一個標準的等邊三角形。
大小與葉晚知手中的暗金三角,分毫不差。
葉晚知和江行硯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詫與了然。
江景戰果然在這裡留下了東西!
而且,是需要“鑰匙”才能開啟的隱藏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