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硯的心靜下來,眼中獨葉晚知一人。
最開始他會注意到她,是由於她的“惡毒”,而他對她也隻有殺意。
隨著被不知名的力量綁定,她天天出現在他視線內,那份厭惡淡然而去。
不知從何時起,他在她身上的關注越來越多,直至現在……
視線裡隻有她。
她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會牽動他。
在江行硯那如亙古冰山般穩定而強大的意誌力籠罩下,葉晚知周圍那粘稠而充滿侵擾性能量的空氣,仿佛被無形之力排開,形成了一個直徑約兩米的清晰“靜域”。
雖然依舊能感受到外界能量如同暗流般衝擊著這層壁壘,但核心區域已然足夠平穩,讓她能夠集中全部心神。
她站在料理台前,緩緩睜開眼,眸中所有因外界乾擾而產生的細微波瀾已儘數平息,隻剩下一種近乎絕對的專注與清明。
她沒有立刻動手,而是持續用目光靜靜地、一次次地“撫摸”過台麵上的每一種食材。
感受著食材中蘊含的陽光與雨露帶來的生命歡愉。
感受著沉澱著時間與耐心的溫潤力量,凝聚了花朵最甜美的奉獻。
以及那細膩的穀物粉,則是大地最樸實的饋贈。
每一種食材,在她眼中都不再是單純的物質,而是帶有獨特能量屬性與情感潛能的“音符”。
而她,將要擔任作曲者,將這些音符譜寫成一首名為“寧靜中的喜悅”的樂章。
她的心,定了弦。
“開始吧。”
她輕聲自語,更像是一種心境的確認。
首先,葉晚知取過那個質地細膩的白玉碗,用一旁溫度恰好的軟水細細衝洗,再用潔淨的軟布拭乾,不留一絲水痕。
每一個動作都舒緩、穩定、精準,帶著一種儀式般的莊重感。
這種對基礎的極致講究,本身就是在夯實“寧靜”的基石。
她先處理主體——乳酪。
她沒有選擇現成的膏狀乳酪,而是取過一塊質地更純粹、需要手動調製的凝乳。
用特製的玉杵,以一種均勻而富有韻律的力度,順時針緩緩研磨、攪打。
這不是機械的勞動,而是一種能量的注入與融合。
她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動作中,將“寧靜”詮釋為一種全神貫注於當下、心無雜念的平和。
手臂的每一次劃動都帶著穩定的節奏,乳酪在杵下逐漸變得無比順滑、細膩,散發出純淨而溫和的奶香。
外界試圖滲透進來的焦躁能量,在觸碰到她這穩定如鐘的動作節奏時,仿佛被悄然化解、吸收,反而成為了夯實這份“寧靜”的養分。
接著,是調味。
她沒有直接加入濃甜的花蜜,而是取過幾顆色澤最瑩潤、能量波動最純淨的漿果。
用一把小巧的水晶刀,以精準的力度和角度,輕輕破開果皮,露出裡麵飽含汁液的果肉。
沒有粗暴地擠壓,而是用刀背極有耐心地、輕輕碾壓,讓清澈的果汁自然滲出,滴入研磨好的乳酪中。
漿果的酸甜,帶著天然的鮮活氣息,是“喜悅”的雛形。
但漿果用量必須極其克製,多一分則甜膩喧鬨,少一分則難以察覺。
葉晚知憑借其強大的感知力,精準地掌控著這個平衡點。
果汁融入乳酪的瞬間,那抹鮮活的亮色在純白中微微漾開,如同平靜湖麵投入一顆小石子,蕩起一圈極細微卻動人的漣漪。
這,便是“喜悅”的初現——不張揚,卻無法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