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有一天。
好吧現在隻剩半天了。
她在書房裡鼓搗了半天,快到午飯時間,房門被推開。
樂意連頭都沒抬,“我不吃了。”
身後響起腳步聲。
不是保姆的。
不等她回頭,身體徒然懸空。
她驚叫一聲,雙手雙腳死命扒拉住對方。
詹寧樓單手抱她在身前,腳步穩穩地往書房外走。
“我現在真的不想吃,要吃也得等我寫完……”
她以為詹寧樓強製帶她去吃飯。
詹寧樓懶得跟她廢話,把她抱進她房間,從衣櫥裡挑了套衣服拿在手裡。
“自己換還是我換?”
詹寧樓親自開車帶樂意出去吃飯。
他們來到一棟中式園林風的彆墅。
原本以為這是哪個私房菜館,結果進了門了才知道是彆人家裡。
保姆帶著二人往樓上去。
“先生在書房寫字,二位這邊請。”
樂意完全不知道詹寧樓帶自己見誰,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推開書房門,才看清人。
隻一眼,樂意就認出了對方。
實在是昨天和今天,自己對著他的照片長籲短歎了太久了。
蔣遜生。
——樂意埋頭苦讀的編程書的作者。
蔣老退居幕後,頤養天年前是國內一家非常知名的電商品牌的創始人,當年差點就被競爭對手惡意吞並,是詹家的注資才讓公司得以存活。
蔣老很健談,特彆是知道樂意是誰的女兒後,拉著她說了很多她父母的事。
“我當年在M國留學,和你爸爸租的同一棟房子,剛住的半年裡,我一直以為隔壁房子空著沒人住,直到聖誕夜那晚,你爸爸主動敲響了我的門。原來他跑程序把自己電腦跑炸了,是真的炸了,把整麵牆都熏黑了,他問我要房東電話要給人家賠錢。”
樂意三歲時,父母空難去世,她對父母的印象全部來自於彆人的記憶。
樂筠和詹董夫婦怕她難受很少提。
樂意很理解他們照顧自己的心情。
但其實她並沒有他們想象得那麼脆弱敏感,比起難受,她更希望能多了解他們一點。
兩人在蔣老家吃了頓便飯。
飯吃完,樂意的所有困惑也都有了解答。
蔣老想留他們喝茶繼續聊,樂意也很想再跟老法師探討一二。
誰知保姆沒關好陽台門,蔣老養的薩摩耶偷跑出來。
看到毛茸茸一團撲到腳邊,詹寧樓冷著臉和蔣老道了彆。
樂意瞧詹寧樓一陣風似地卷出蔣老家,樂得不行。
看來這兩年,無論他變成什麼樣,怕狗的毛病是一點沒變。
所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回去後樂意再次把自己關進書房。
詹寧樓這處房子,隻是臨時居住,地方不算大,被樂意占用了書房,他隻好把自己的辦公場所搬至客廳。
他尋思著淺水灣那套彆墅得重新裝修一下。
吃晚飯前,書房的門終於打開。
詹寧樓從電腦前抬起頭看她。
小姑娘看上去一臉疲倦,但眼眸明亮,露出嘴角邊的淺虎牙。
詹寧樓朝她伸出手,她就像個被擰上發條的小機器人,一步步準確無誤走到他麵前。
詹寧樓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她自然地把腦袋擱在他肩窩裡。
寬大溫暖的手掌從她發頂輕撫至後背,動作溫柔至極。
“累不累?”
樂意搖頭又點頭,“一點點吧。”
過去也不是沒熬過幾個大夜。
她抬起頭,挑眉道:“我用沈宴要求的語言寫完了他的程序,又用自己擅長的寫了一遍,我的程序跑出來的結果更優異。”
她無不得意道:“蔣老說的對,過時的東西就是過時的,撿這些老古董除了為難人沒有任何意義。”
樂意知道,沈宴出的難題,目的就是勸退她。
勸退她可以,但不能挑戰她的實力。
詹寧樓刻意忽視她嘴裡那個名字,親親她鼻尖,語氣裡滿是寵溺:“這麼棒啊。”
她無不得意,“對啊,你才知道嗎?”
詹寧樓攏住她的手,拉到唇邊親。
他認真道:“不,我一直都知道你很棒。”
“一直?那是從什麼時候?”
“從你……三歲拆玩具的時候。”
樂意笑起來。
她坐在他腿上,比他高一點,雙手搭上他肩膀,目光自上而下,滿含著誠摯。
“謝謝你,寧樓哥哥。”
他知道她遇到了難題,但他並沒給她安慰,沒有鼓勵也沒有雞湯。
因為他很清楚,這些東西毫無意義。
不如幫她解決問題來得實際。
就算是幫她,他也沒有直接花錢找人替她寫。
他希望她能靠自己解決。
樂意覺得兩年後的詹寧樓變了,可事實上他還是那個詹寧樓。
成熟的、包容的,隨時伸出手臂,讓她穩穩踩在上麵,將她高高往上托舉的她的寧樓哥哥。
詹寧樓的手撫上樂意的臉,將她拉下與自己額頭相抵,他很深很深地呼吸著。
有什麼強烈的情緒被壓抑克製得太久太沉重,已經達到了他所能承受的負荷。
“陶陶,其實我……”
樂意的手機響了三聲。
她拿起滑開看了眼。
【SY:郵件我看了】
【SY:下周六來一趟實驗室】
【SY:代碼寫的很漂亮】
“啊啊啊啊我被錄取了!!!!”
“沈宴說我寫的代碼很漂亮!!!”
處於極度興奮中的樂意並沒有發現,眼前人的臉色是怎麼一點點變冷的。
詹寧樓身體往後完全靠在沙發背上,他的手還撫在她臉上,力道卻和剛才不同,指腹由輕到重地摩挲著她臉頰軟肉。
他問:“開心嗎?”
“開心啊!”
“不該感謝我一下嗎?”
“嗯嗯嗯要感謝的,你想要什麼感謝呀……”
拇指摩挲至她唇邊,揉開下唇抵進去。
樂意的話被迫停下。
男人的手指在她嘴裡搗弄,動作並無半分溫柔憐惜。
詹寧樓看著她嘴角邊淌下的晶瑩,微眯起眼睛。
“寶寶,我要你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