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學校附近有一家特彆好吃的關東煮,我經常周五下課的時候去吃,前段時間去好像倒閉了。”
喜歡吃的人不多,但任舒是常客,熟到跟老板認識。任舒當時還有些社恐,老板忽然問她吃不吃炒麵,說是他們老家的東西,任舒受寵若驚地接著,發現是麵粉製不是麵條。
駱盂歪過頭:“嗯?那家煮物嗎?”
“你也吃過?”
駱盂笑了下:“之前老板是我爸,後來他賣了創業。”
任舒震驚到張開了些嘴巴:“真的假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爸不讓我來,不想讓同學知道,害怕會影響他生意。”
“那我哪天去看望叔叔,叔叔以前還送給我過吃的。”
任舒又忽然想起什麼,側過頭看他,眼睛都睜大了一些:“我記得你,你是不是給過我巧克力?我當時低血糖,你給我抓了一把巧克力。”
怪不得他知道。
“是我。”駱盂笑著,又放輕鬆開著玩笑,“怎麼樣?如果當時我倆認識,是不是也能談一段了?現在就是前對象破鏡重圓。”
任舒被逗笑,也用很認真的語氣回:“說不準真是。”
她高中那會太膽小,內心也想過談戀愛但不敢,追她的人裡更沒有她喜歡的類型。大學之後偶爾才會豔羨彆人的感情,即便是一敗塗地,有那個過程也挺好。
時間匆匆奔忙,人生重在經曆。
【要不再招個人呢?孤獨寂寞冷。】群裡祝願忽然彈出消息。
任舒一邊吃著昆布結,低著頭回複:【招吧,確實忙不過來。】
駱盂看了看任舒,也低著頭在群裡發,倆人安靜吃著關東煮,聽著店外來往嘈雜聲:【行,招個男性女性?】
祝願:【哎?駱哥有女朋友嗎?沒有的話……嘿嘿,看你想不想發展一下!任舒姐肯定不會介意借職位之便吧!】
任舒跟著開玩笑:【完全不介意。】
駱盂:【我介意,我有喜歡的人。】
任舒看到回複,歪著頭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我認識嗎?”
駱盂說得輕鬆:“給我留一點點隱私吧,我害怕她知道。”
任舒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拉鏈的手勢。
祝願:【哇塞!你都追不到嗎?挺帥的啊。】
駱盂:【有沒有可能人家沒有那麼膚淺?】
【不信,這個世界就沒有不膚淺的人,@西西弗斯任舒姐男朋友是什麼樣子的?】
任舒笑意盈盈回:【我很膚淺,對不起,我反思。】
祝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任舒:【小祝同學有招人的經驗嗎?不然你來,你看上的就招過來。】
“任舒。”駱盂倏然叫了她一聲,聲音抬高了分貝。
“嗯?”任舒被他忽然的聲音嚇了一跳,嘴巴裡的魚丸都嚼了。
“下次,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嗎?”駱盂笑著說。
任舒歪了下頭,猶疑了一瞬,點頭:“嗯,以我們的關係,你肯定排第一個。”
……
任舒吃得不多,吃完飯後有些暈碳,目光渙散地落在對麵涮肉店的牌匾上。
視線彙集的一秒鐘,隔著玻璃窗,看到兩人從旁經過。
厙淩手插著口袋視線泛泛,手腕佩戴著那款他從沒換過的百達翡麗雙時表,燈光折射在表盤側麵,透著渾身衿貴疏離的冷感。
而旁邊林鳴謙矮了他半頭,跟在他旁邊抱著那份文件夾,也是微壓著肩膀跟他說話開玩笑。
這身日常裝顯得身材修長筆挺,不說話時冷硬又高高在上,掩蓋不住氣質中的盛氣淩人,他在床上都很少用屈居人下的姿勢。
“看什麼呢?”駱盂注意到任舒的視線。
任舒回神:“沒看什麼,隨便看看。”
任舒低頭喝著果汁,牙齒咬住吸管碾了幾下。
腦海裡又想到在隔壁涮肉店,厙淩坐在位置上不經意回頭的那個眼神。
昏暗的暖色光柔軟灑在六人桌的銅鍋上,深色木質桌麵與黑色石質桌麵拚接,很有申城一貫的中式風格,對立就坐的兩人渾身疏散地擁在哄鬨的餐廳。
厙淩回頭的那一眼,冷淡,銳利,整個人都陷在人群當中卻一瞬間距離拉近,好像全世界就剩他們兩個。
跟腦海中交織的畫麵撕扯在一起,莫名其妙的,任舒有一種神奇的割裂感。
那道看向她的眼光完全沒有任何她固有印象中的欲望,甚至連那點溫馴冷淡的笑意都儘數封鎖。
隻剩些一貫的、對陌生人的冷冽跟疏離。
腦子空白了好一會。
回到甜品店,任舒重新點進跟厙淩的聊天框,想給他發條消息。
點進他的微信朋友圈,意外看到了一條他在幾天前發的圖片。
任舒很少發朋友圈,畢業後更是除了那條新店開張之外沒有發過任何東西,如若不是深知服務業不易那條她也不會發。
厙淩隻發了一張圖片,沒有配字。
是一隻他養的狗,不知道本名叫什麼,大學那會有人聽到厙淩經常叫它封總,是一條賽級犬隕石邊牧,被毛呈現獨特的黑白灰大理石紋。
大學時厙淩link賬號被挖出來,他也沒注銷,經常發一些封總參加比賽的視頻跟圖片。
任舒想起自己對他屏蔽的朋友圈,有些欲蓋彌彰,於是又偷偷解開了。
反正她平常不會發什麼東西。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申城。
任舒猶豫之後,給人發了條短信邀約,試圖補回上次的意外。
187xxxx:[你晚上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