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鞏縣火車站的硝煙還未散儘,戰場上依舊彌漫著火藥與血腥混合的氣息。
殘破的鐵軌旁,橫七豎八地躺著敵軍的屍體。
整編師的旗幟,終於插上了火車站的主樓屋頂。
當劉鼎山帶著衛隊騎馬趕到前線時,51師的部隊已經全部撤出鞏縣和鞏縣火車站了。
騎在馬上的劉鼎山,望著眼前的一切,仿佛在做夢一樣。
他怎麼都沒想到,僅僅過了一晚上,鞏縣就被自己部隊拿下了?
來到鞏縣火車站後,他翻身下馬,踩著滿地的彈殼與碎石,大步走進剛剛被攻占的51師師部。
因為敵人倉惶撤離,火車站內遺棄了很多來不及帶走的物品。
作戰指揮室內,李縉正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椅上,手中拿著一份敵軍的作戰地圖,身邊站著王鐵柱和幾名敢死隊骨乾。
他身上還帶著血,不知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臉上滿是疲憊,但眼神依舊銳利如刀。
他聽見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後,下意識的抬頭望去。
當看見劉鼎山那一刻,李縉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和手下人連忙站起身,動作乾淨利落,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司令,您來了...”
劉鼎山站在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環顧四周,看著牆上殘留的51師防禦圖,再看看李縉那張冷靜得近乎冷酷的臉。
過了好一會兒後,劉鼎山才緩緩回過神來。
他站在指揮所門口,望著眼前滿身硝煙與血跡的李縉,臉上神情複雜。
過了好一會兒,劉鼎山喃喃自語道:“這小子……可真給俺老劉長臉啊……”
那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感慨。
說罷,劉鼎山大步向前走去。
他的雙眼緊緊盯著李縉,目光如炬,臉上神情異常嚴肅,眉頭微皺,嘴角卻始終沒有上揚。
就這麼一瞬間,李縉甚至以為司令是來問責的。
他不自覺地挺直了腰,雙手自然下垂,站得筆直。
可就在他被盯得心裡有些緊張時,劉鼎山卻突然猛地一拍他的肩膀,並發出了咆哮般的笑聲:“哈哈哈哈!”
那笑聲如雷,震得屋內幾人都嚇了一跳。
“好!好!好!”劉鼎山一邊拍他肩膀,一邊誇讚道:“你小子,乾得漂亮啊!”
他一邊說,盯著李縉,語氣中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
“沒想到,你小子還是我劉鼎山的福將啊!”
“五百人夜襲敵軍也就算了,竟然還敢穿插到敵後,把敵軍炮兵陣地端了!”劉鼎山一邊說著,一邊激動的比劃著。
“而且,你他娘的,竟然還用敵人的炮兵,炸了他們的旅部!”
“哈哈哈!厲害啊!”他再次大笑出聲,眼中閃著興奮的神采,再次誇道:“你他娘的,這是一個人打了一場戰役啊!”
他越說越激動,看著李縉,眼神中滿是欣賞和驕傲。
李縉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微發燙。
他低頭笑了笑,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誠懇的謙遜:“多謝司令誇獎,其實,全靠弟兄們用命了。”
他沒有居功,也沒有趁勢邀功,一句話就把功勞,都攤到了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們身上。
李縉的回答,不僅讓劉鼎山意外,也讓一旁的王鐵柱和敢死隊的骨乾們打心眼裡更加崇拜他了。
劉鼎山聽後愣了一下,隨即嘴角笑意更深。
他緩緩點頭,眼神中又多了幾分讚賞。
他頓了頓,語氣忽然變得鄭重:“彆人打了勝仗,恨不得把功勞都攬在自己頭上。你倒好,一句話,全推給弟兄們,這可不像年輕人說的話。”
李縉微微一笑,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