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2月下旬,南京常老板與閻老扣的矛盾徹底激化。
在一番口水戰之後,常老板秘密致電韓複榘、石友三,命令二人整軍備武,準備向平津地區出兵。
然而,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傳到了閻老摳這裡。
對於常老板的部署,閻老扣意識到必須聯合馮奉先的西北軍,才能對抗南京的常老板。
於是,閻老摳再次前往五台山、建安村。
1930年3月的五台縣建安村,春寒還沒褪儘,村口的老槐樹剛抽出米粒大的新芽。
風裹著黃土吹過院牆,落在馮風險住的院子裡。
這處院子,是建安村最大、最好的院子,可也要開跟哪裡比。
去年7月,馮奉先攜帶家眷來到山西,準備和被閻老摳商討反蔣事宜。
結果,就被“請”到這裡。
之後,馮奉先就再也沒踏出過院門半步——說是“靜養”,實則是軟禁。
除此之外,閻老摳還安排了一個旅,駐守在建安村,防止出現意外。
此刻,他正穿著一身半舊的粗布短褂,在院裡打太極。
動作緩慢卻有力,掌心的老繭在陽光下泛著光,眼神卻透著股子壓抑的冷意。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
大概幾分鐘後,院門外傳來衛兵的聲音。
“總司令,閻長官來看您了。”
衛兵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自從去年第二次蔣馮大戰,又被閻老摳騙了後,馮奉先的脾氣愈發的暴躁。
馮奉先的動作頓了頓,緩緩收勢,沒回頭,隻是從腰間摸出塊旱煙袋,慢悠悠地裝煙絲。
他早猜到閻老摳會來,上次雖說閻老摳又騙了自己。
但是,對自己的看管已經鬆了很多,不再阻攔自己對外通信。
如今,南京的電報催得緊,閻老摳怕是坐不住了。
緊接著,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隻見,閻老扣穿著一身月白色綢子馬褂,外罩黑呢坎肩,在幾名隨從的陪伴下,走進了院子。
他剛進院就堆起笑,臉上的橫肉擠成一團,快步上前想握馮奉先的手:“大哥!小弟來看您了!這半年多委屈您了,是小弟考慮不周,怠慢了您!”
馮玉祥卻沒伸手,隻是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旱煙袋在手裡轉了個圈:“百川賢弟,可是大忙人啊。你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還是直說吧,彆跟我來這套虛的。”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沙啞。
閻錫山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也僵了。
他乾咳兩聲,讓隨從把一個漆盒往石桌上一放。
打開一看,裡麵是幾包山西老陳醋和五台山的蘑菇。(摳啊,摳。)
“大哥,您看您說的,小弟就是真心來給您賠罪的。您在這兒住得還習慣不?要是缺什麼,儘管跟小弟說。”
“習慣?”馮奉先哼了一聲,往石凳上一坐,旱煙袋在鞋底磕了磕。
這副樣子,如果不是他雙眼有神,長得孔武有力,看起來就和老農民一樣。
隨即,抬眼盯著閻老扣,眼中射出能殺死人的精光,陰沉沉的說道:“被人關在院子裡,連門都出不去,能習慣嗎?”
“你也彆繞圈子了,南京那邊催你去任職,你是不是想拉我給你當墊背的?”
閻老扣臉上的笑容終於掛不住了,他揮了揮手,讓隨從都退到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