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的不是黃金..."林天胃部抽搐，"是這些女孩的血。"
"聰明。"鐘表匠的投影鼓掌，"普通人的血液與血清會產生排異，隻有特定基因譜係能穩定黃金納米粒子。馬克的女兒是第一百二十八個候選者，也是第一個完美匹配者。"
伊麗莎白突然跪倒在地，皮膚下浮現出電路板般的金色紋路。"他在遠程激活我的控製協議..."她牙齒打顫，"快走...找維克多的..."
林天抱起她滾到一根石柱後方。伊麗莎白的體溫急劇升高，眼白變成暗金色。"聽我說..."她抓住林天的衣領，力量大得驚人，"瑞士銀行...保險箱密碼是艾米麗的..."
她的指尖在林天的掌心刻下一串數字，皮膚被灼出焦痕。隨著一聲非人的尖嘯，伊麗莎白徹底變異——她的脊椎伸長，四肢變成金屬與血肉混合的利爪，紅發褪成鉑金色。
鐘表匠的笑聲回蕩在大廳："看看她真實的樣子吧！人類與機械的完美共生體，我的最高傑作！"
變異伊麗莎白撲向林天，卻在最後一秒扭轉方向，撕裂了控製全息投影的裝置。大廳陷入黑暗前，林天看到她用爪尖在地麵刻下"sbb3417"——瑞士聯邦鐵路的某個儲物櫃編號。
黑暗中，黃金鐘擺突然加速擺動，發出震耳欲聾的報時聲。三點十七分整，鐘擺底部的暗門打開，露出條向下的螺旋樓梯。林天聽到艾米麗的哭喊聲從下方傳來，同時變異伊麗莎白與看不見的敵人搏鬥的撞擊聲在頭頂回蕩。
他的手表開始倒計時——倫敦金銀市場協會的安保係統將在23分鐘後進入維護狀態，那是黃金大劫案的行動時間。
林天最後看了一眼黑暗中閃爍的金色瞳孔，轉身衝向螺旋樓梯。就在他踏入黑暗的那一刻，整個倫敦的地下傳來巨大的機械運轉聲，仿佛某個沉睡了半個世紀的龐然大物正在蘇醒。
螺旋樓梯像某種巨獸的腸道般向下延伸，牆壁上滲出帶著金屬光澤的黏液。林天的腳步聲被一種詭異的吸音材料吞噬，唯有手表秒針的"哢嗒"聲提醒著時間流逝——距離金銀市場協會的安保交接還有18分鐘。
下方傳來艾米麗斷斷續續的抽泣聲，還夾雜著金屬器械的碰撞聲。林天拔出死去特工的手槍，發現彈匣裡裝著奇怪的藍色子彈——彈頭上刻著微型齒輪標誌。
樓梯儘頭豁然開朗，一個由維多利亞時期下水道改造的實驗室呈現在眼前。拱形磚牆上掛滿古老的鐘表，所有指針都停在三點十七分。實驗室中央，十二歲的艾米麗被關在一個黃金打造的鳥籠中，手腕連接著將血液導入中央蒸餾器的透明導管。女孩臉色慘白，看到林天時虛弱地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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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動！"林天壓低聲音，警惕地環顧四周。蒸餾器另一端連接著個棺材大小的培養艙，裡麵漂浮著具年輕男性的軀體——金發碧眼，胸口有齒輪形狀的手術疤痕。
"林先生，您提前了七分鐘。"
聲音從頭頂傳來。林天抬頭，看到個由齒輪驅動的機械平台正緩緩下降。平台上站著巴黎那家鐘表店的銀發老人，單片眼鏡後的右眼泛著不自然的藍光。他手中握著把造型古怪的鑰匙，鑰匙柄部嵌著顆跳動的人類心臟。
"馮·卡斯坦因博士？"林天試探道，槍口對準老人的眉心，"還是該叫你鐘表匠？"
老人微笑時露出鯊魚般的尖牙："兩個身份都是，也都不是。"他按下胸前的懷表按鈕，實驗室四周的培養艙突然亮起熒光——每個艙體裡都漂浮著不同年齡的"鐘表匠"，從二十歲到六十歲，全都處於休眠狀態。
"永生的秘訣不在於阻止衰老，"鐘表匠走向中央培養艙，"而在於定期更換容器。"他的手指撫過艙體表麵，年輕男性的眼皮突然顫動，"這個軀體將在四小時後成熟，正好迎接倫敦黃金市場的混亂時刻。"
艾米麗的導管突然加速抽血，女孩發出痛苦的嗚咽。林天瞄準導管連接處開槍，藍色子彈擊中時爆出一團凝膠狀物質，暫時凝固了血液流動。
"羅斯柴爾德家的非牛頓流體彈？"鐘表匠挑眉，"伊麗莎白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他轉動鑰匙柄部的心臟，林天身後的牆壁突然分開，變異的伊麗莎白被機械臂押解進來。她的金屬爪已被拆除，脖頸上套著刻滿古希伯來文的銀環。
"你以為她是盟友？"鐘表匠敲擊銀環，伊麗莎白立刻跪地抽搐，"初代實驗體的控製程序就刻在她的骨頭上。1946年冬天，我用羅斯柴爾德家提供的猶太兒童做了二十三例實驗，隻有她存活下來。"
林天注意到培養艙旁的顯示屏，上麵是馬克生前留下的調查文件——《戰後納粹黃金與兒童失蹤案關聯性分析》。文件角落的批注寫著："血清需要hab27抗原，僅存於特定家族，羅斯柴爾德知情。"
"馬克發現了你們的貨源。"林天慢慢移動位置，試圖同時觀察鐘表匠和艾米麗的狀態，"羅斯柴爾德家族不僅提供資金，還提供...實驗體。"
鐘表匠突然大笑，笑聲中夾雜著機械雜音："不隻是提供，林先生。安娜瑪麗亞就是我的首席研究員！戰後我們通過教會渠道"收養"戰爭孤兒，伊麗莎白和卡米拉都是這麼來的。"他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與伊麗莎白相同的條形碼，"隻不過我是第零號實驗體。"
艾米麗突然劇烈掙紮，黃金鳥籠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林天趁機又開一槍，這次直接命中鐘表匠手中的鑰匙。那顆心臟掉在地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跳動聲。
整個實驗室突然震動，培養艙一個接一個爆裂。鐘表匠發出不似人類的尖叫撲向心臟，他的皮膚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鬆弛脫落，露出下方的金屬骨架。
"他的原初器官！"伊麗莎白掙紮著喊道，"摧毀心臟就能中斷控製信號！"
林天衝向那顆詭異跳動的心臟，卻被突然蘇醒的年輕男性軀體攔住。金發碧眼的"新鐘表匠"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掐住林天的喉嚨，力道大得能捏碎鋼鐵。
千鈞一發之際，伊麗莎白扯斷了銀環。她的脊椎刺破皮膚伸出六條金屬觸須，像蜘蛛腿般插入實驗室的各個控製終端。所有照明係統瞬間過載，在頻閃的燈光中，林天看到牆上的古老鐘表全部開始倒轉。
"記住...密碼是..."伊麗莎白的觸須纏住金發軀體，給林天創造機會，"艾米麗的基因序列...前六位..."
林天撲向那顆仍在跳動的心臟。就在他觸碰到的瞬間，大量記憶碎片湧入腦海——1945年的地下室、排列整齊的兒童病床、安娜瑪麗亞記錄實驗數據的側臉...以及馬克被綁在椅子上嘶吼："那些孩子還活著！在阿根廷的—"
"不！！！"鐘表匠的尖叫將林天拉回現實。他的金屬骨架開始崩解，但臉上卻露出詭異的笑容："你以為阻止我就結束了？黃金大劫案隻是幌子...真正的目標在..."
伊麗莎白的觸須貫穿了他的發聲單元。金發軀體突然僵直，然後像斷線木偶般倒下。林天撿起那顆心臟，發現表麵刻著"banr1944"—凱恩斯提出的世界貨幣單位名稱。
實驗室開始坍塌，磚塊混著齒輪從天花板砸落。林天砸開黃金鳥籠抱起艾米麗，女孩的胳膊輕得不可思議。伊麗莎白收回觸須，變回人形，但右眼已完全變成機械結構。
"協會安保還有九分鐘交接，"她聲音中帶著電子雜音，"但鐘表匠說的沒錯...這確實是個幌子。"
林天跟著她衝向應急通道，懷中艾米麗的呼吸越來越弱。當他們爬出下水道來到泰晤士河堤時，遠處倫敦金銀市場協會的大樓突然亮起紅色警報。
"不是搶劫..."林天看著無人機群從大樓頂部升起，"是數據入侵。"
伊麗莎白指向河對岸的英格蘭銀行："真正的目標是黃金定價算法。一旦與這些無人機攜帶的量子計算機連接..."她突然跪倒在地，機械右眼閃爍著錯誤代碼，"我的係統...正在被遠程覆蓋..."
林天的手表響起尖銳的警報聲——倒計時000000。無人機組成了巨大的齒輪形狀，開始向整個倫敦投射全息影像：1945年的鐘表匠站在金磚堆前微笑，下方寫著"時間到了"。
艾米麗在林天的懷中微微睜開眼睛，用氣若遊絲的聲音說了串數字："3....這是馬克叔叔說的...圓周率能解開..."
伊麗莎白突然僵直，機械眼鎖定河麵某處："水下！鐘表匠的備用主機在河底！"她撕開左臂皮膚，露出裡麵的數據接口，"用這個連接銀行的主服務器...能反向追蹤..."
林天望向波濤洶湧的泰晤士河，意識到真正的決戰才剛剛開始。
當第一架無人機開始播放羅斯柴爾德家族與納粹合作的檔案影像時，他握緊了那顆仍在微弱跳動的心臟——這或許是扭轉局勢的最後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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