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字文台,吳郡富春人,蓋孫武之後也。《吳書》曰:堅世仕吳,家於富春,葬於城東。塚上數有光怪,雲氣五色,上屬於天,曼延數裡。眾皆往觀視。父老相謂曰:“是非凡氣,孫氏其興矣!”
——《三國誌?孫堅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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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盟當夜,孫堅大帳。
“袁本初枉為盟主,說是匡扶漢室,實則……是將我等推向前線,為的,就是鏟除異己!”
劉岱恨恨道:“他與袁術一乾人等,屯兵於那酸棗城中,坐擁了十萬大軍,卻按兵不動……”
“公山,稍安勿躁……”
孫堅平靜的望著帳外,夜色中,那飄揚的袁字旗,忽然笑道:“且看他,是如何圓這匡扶漢室的謊!”
“文台……”
……
翌日,孫堅整軍拔營,進發虎牢關。
臨行前,袁紹親至軍前,賜下了美酒金帛,聲勢倒是搞的頗為隆重,卻隻字不提增兵之事。
孫堅看著自家江東軍中,寥寥無幾的糧草軍械,淡然處之,也不多言,直接率軍開拔。
背對著晨曦,孫堅方正的臉龐,忽隱忽現。
他如斧鑿刀刻的唇線,勾起了一個嘲弄的弧度。
上一世,我能斬華雄……
這一世,我又有何懼……
袁本初,你還真以為,憑借著區區的糧草輜重,便能困得住,我江東兒郎麼!
……
就在孫堅孤軍出征之際,一支自北而來的虎賁之師,亦是優哉遊哉的,向著虎牢關進發。
“大哥,以咱們的馬力,三日便可直達虎牢關下,為何整整走了五日,方才過半哩?”
端坐於踏雪烏騅鞍上的張飛,時不時的扭動著日漸雄壯的身軀。
在他想來,袁紹正召集了十八路諸侯圍攻虎牢關,他們應該星夜趕路,火速馳援才是。
因為虎牢一破,到洛陽,便是一片坦途!
所以,虎牢關,丟不得!
可是,以他們這慢吞吞的行軍步調,又哪裡,像是去救援的?
分明,就是郊遊!
“翼德,莫急。”
四匹神駿異常的高頭戰馬,拉著一架奢華無比的戰車,郭嘉半臥其中,醉眼惺忪。
“來,與我痛飲上三大杯!”
郭嘉撐起半個身子,打了個響亮的酒嗝,笑眯眯的,招了招手,向嗜酒如命的張飛,發起了邀請。
“……”
張飛抽了抽鼻子,嗅著那戰車上傳出的濃烈酒香,說不動心,肯定是假的。
“軍師,莫要戲弄俺了!”
張飛吞咽了一大口口水,甕聲甕氣的嘟囔道:“戰時不飲酒,俺可親口答應過大哥的!”
“嘁!如今算什麼戰時!”
搖搖晃晃的郭嘉,看似醉態可掬,一雙先天兩儀眼,卻是清澈見底。
“本軍師說了,十日之內,定無戰事!”
“果真?”
張飛一聽,卻是半信半疑。
要知道,袁紹召集了十八路諸侯,加一起,足足得有好幾十萬人馬!
而虎牢關裡,數千西涼鐵騎,加上原本的西園八校,滿打滿算,也不過是十萬上下。
兵法有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