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遠眼睜睜地看著薑棲眼裡的光一寸寸暗下去,想開口緩和氣氛,最終還是閉了嘴。
他上午就查到了這件事,但沒想到總裁會這麼殘忍,在太太最高興的時候給她致命一擊。
薑棲臉色瞬間慘白,攥著錄用函的手指用力到發顫,紙張邊角都被捏皺了。
她張了張嘴想反駁,可腦海裡突然閃過那個穿深綠色西裝匆匆掠過的身影,難怪那麼熟悉。
陸遲還嫌不夠,又補了一刀,“你要是真想工作,我可以在陸氏給你安排個職位,彆出去丟人現眼了。”
“不用了。”薑棲打斷他。
她眼眶發酸,強忍著眼淚,抓起包就往電梯衝。
十分鐘前,她還是隻驕傲的孔雀,現在被陸遲一盆冷水澆成了落湯雞。
電梯關上後,徐遠咽了咽口水,大著膽子道,“總裁,您的話有點傷人了。”
陸遲卻雙手抱臂,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等下她天高地厚,搞不清實力的差距。”
“天真的以為自己也能闖出一片天地。”
徐遠小聲嘀咕,“那也不能專挑人家最高興的時候捅刀啊……”
“怎麼?”陸遲斜眼睨他,“你心疼了?”
徐遠的腦袋連忙搖成撥浪鼓,以求保命。
薑棲低著頭走出大廈,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連腳步都是虛浮的。
她開始懷疑自己真的這麼差嗎?
明明做了很多功課。
明明努力過了。
結果,還是靠彆人的施舍。
她不相信。
突然想起岑寧麵試看她的眼神,那種認可不像是假的。
沒準陸遲那家夥在騙她呢。
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薑棲去了薑氏。
相比陸氏的奢華,這裡裝修更顯沉悶,灰黑色調的大理石地麵映出她蒼白的臉。
“你好,我想找薑總。”她聲音乾澀。
前台小姐抬頭,“請問有預約嗎?”
“我是他妹妹,薑棲。”
前台小姐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她隻知道薑總有個上大學的妹妹薑梨,經常來公司撒嬌要錢,從來沒聽說過還有一個妹妹。
但出於職業素養,她還是撥通了內線,“薑總,有位薑棲小姐找您。”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傳來簡短回應,“讓她上來。”
薑棲坐上電梯,來到了辦公室門前,抬手敲門。
“進。”裡麵傳來低沉的男聲。
推門而入,薑嶼川正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單手插兜,背影挺拔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孤寂。
聽到腳步聲,他緩緩轉身。
兄妹倆四目相對。
薑棲直接開門見山,“我在至禾求職,你插手了是嗎?”
薑嶼川靜靜地看著她,“是。”
一個字粉碎了她所有的僥幸。
她真是陸遲說的沒本事、隻能走後門的人。
薑棲的情緒再也控製不住,語氣變得尖銳,“你憑什麼乾涉我的事?就算麵試失敗了那也是我的事,你一聲招呼不打就給我就走後門,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偉大?我需不需要給你磕個頭,感恩戴德?”
“對不起。”薑嶼川垂下眼,“我隻是想幫你。”
“幫我?”薑棲忽然拔高音量,“你的好心自己留著吧,之前需要你幫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的?你還有臉說幫我。”
她從包裡掏出錄用函,當著他的麵撕得粉碎,狠狠扔在他身上。
紙片如雪花般散落,薑嶼川肩頭沾了幾片碎屑,卻一動不動。
“從今以後離我遠點,要是再插手我的事,彆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