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遲眉頭一皺,“你說隨便是什麼意思?薑棲,你不要拿出一副擺爛的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著你參加。”
薑棲終於抬眼看他,眸色淡淡如淺溪,聲音沒什麼起伏,“隨便是什麼意思,陸總不是最清楚了嗎?”
“你之前說過多少次的隨便了?”
“我問你要吃什麼菜,你說隨便!”
“我問你要幾點回家,你說隨便!”
“我問你要去哪裡玩,你說隨便!”
“我問你選什麼婚戒,你說隨便!”
“現在我說一句隨便,你就說我擺爛?”
陸遲喉結滾動,竟一時語塞,半晌才硬邦邦道,“那能一樣嗎?衣服是你要穿的,你說隨便,那乾脆彆穿算了。”
店長和店員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好,我挑。”薑棲妥協起身,徑直走向展架,隨手拎起一件寶藍色抹胸裙,“就這件。”
陸遲大步走過來,挑剔地打量,“你胸前那二兩肉能撐得起這深V?彆走著走著禮服直接滑到腳踝。”
薑棲忍了,又拿了一件銀色吊帶裙,“那這件。”
陸遲挑了挑眉,又刺她一句,“你瘦得跟竹竿似的,這裙子掛你身上怕是要打褶。”
薑棲再忍,選了一件淡紫色露背長裙,“這件總行了吧。”
“穿這個出去。”陸遲扯唇輕諷,“彆人還以為我們陸家破產了,連塊完整的布料都買不起。”
薑棲一忍再忍,忍無可忍,直接將禮服落回衣架,“你到底要怎麼樣?你是不是故意的?又說衣服是我穿的,你讓我選,結果這不行,那不行的。”
陸遲懶洋洋地單手插兜,笑得混不吝,“我隻是陳述事實,到時候你穿出去丟人現眼,沒麵子的還是我。”
說著,從旁邊抽出一件黑色長袖禮服,“這種才適合你。”
薑棲看著那件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裙子,忽然笑了,“陸總這是要帶老婆去晚宴,還是帶修女去做禱告?”
店長眼看局勢不妙,趕緊打圓場,拿出一件米白色掛脖寬鬆長裙,“要不試試這件,寬鬆裁剪也很顯氣質。”
“就這件。”陸遲粗略看了眼,強硬地將這件塞給薑棲,“去換。”
薑棲無語地看著手中的裙子,這件懷孕七個月穿出去,都看不出懷孕了。
輪到宋秋音試禮服時,他可是耐心十足,各種好看。
輪到她就各種批判身材,還隨便拿一件來搪塞她。
她就這麼拿不出手?
薑棲不情不願地換好出來,米白色的掛脖長裙垂墜感極佳,寬鬆的下擺綴著暗紋花朵,走動時如流水般輕盈,她的肩頸線條被完美勾勒出來,溫柔中平添了幾分清冷。
陸遲也換好了配套的黑色西裝,深色的麵料隱約可見同樣的暗紋,與她裙擺的花朵遙相呼應,他身形挺拔,站在落地鏡前整理袖口,側臉線條顯得格外深邃。
店長連連讚歎,“二位真是般配!”
鏡中,他們並肩而立,一個清麗優雅,一個俊挺矜貴,任誰看了都要讚一聲登對。
薑棲有一瞬間恍惚,她的眉眼間卻有些淡淡的憂傷。
突然,無名指一涼。
陸遲正將婚戒套回她手上。
“乾嘛?”薑棲下意識想抽手,“不會弄丟了,又讓我賠吧?我可賠不起。”
“你到底把我想的有多摳門?”陸遲氣笑,用力將戒指推到底,“這個永遠歸你,行了吧?”
薑棲摸了摸戒指,心裡已經開始盤算,這玩意兒應該能賣個好價錢。